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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以外的强烈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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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王妍丁诗集《手挽手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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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平 来源:中国诗歌学会 责编:祁人 日期:06-05-09 11:50:21 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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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力提倡“精神万能”的年代,“唯意志论”畅行无阻,以为只要有了“精神原子弹”就可以“刀枪不入”、“呼风唤雨”,把一切物质的东西都视为精神的奴仆,导致了物质的极端匮乏,使人们的生活陷入贫困的泥沼久久不能自拔。这是我们经历过的。 拨乱反正以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如一艘巨大的破冰船驶入了世界,追赶着春天。人们在摆脱贫困的道路上拥挤着跑步前进,精神与物质的重量发生了另一种彻底地颠倒,作为对以往轻视物质的加倍惩罚,几乎一切物质以外的东西都遭到了鄙弃,个人利益和“实惠”成了唯一的追求。这是我们正在经历的。 此刻,我们的诗人在思考什么,在歌唱什么?我看到的是,他们既不甘于再做政治的传声筒,也不屑于赞颂陌生的商品经济。他们从物质与精神的夹缝中钻了出去,纷纷逃离。有的在象牙塔里自赏、自恋,有的在半醉半醒中呓语,有的迷失在风花雪月之中,有的用下半身玩世不恭。总体上,令人失望。 在失望中我当然也看到希望,关心社会、直面人生、怀有良知的诗人还是不少的,其中引人注目的就有女诗人王妍丁。我在读了她最近出版的诗集《手挽手的温暖》之后,心中交织着兴奋、喜悦和敬佩之情,经过冷静地回味,我觉得她的最突出、最可贵之处,是她贯穿在所有诗中的对物质以外的东西的强烈追求。 在“物欲横流”社会发展阶段,诗人王妍丁不随波逐流,她将自己的诗作为沉重的石块去筑坝,去截流,同时去建设供奉人间真情的殿堂。 她那些珍惜亲情的回忆,深入到了幽深的角落。在“妈妈的妈妈”的“被子上的暖意”里,她寻到了生活的印记,生命的延续;在对哥哥的感恩里,她塑造了“和蚕丝一样弱小的我”、“桑树一般坚韧的你”。她对于“跨枪骑马的父亲”的崇敬和对于“一个叫五哥的人”的怀念都深沉得使读者窒息。她写姑姑的死时,出现了这样的诗句:“活着的人为什么总要以泪水/祭奠亡魂/死/是另一种自然的生长”“微笑是对生者的尊重/也是对逝者的安慰”。这与佛经《中阴闻教得度》中说的“在临终者床边的哭声和眼泪,对他而言,就是雷声和冰雹”的意思不谋而合。 她那些呼唤真情的声音,令人心肺震颤不已。在《情人节的玫瑰》中,她痛心地质问:“玫瑰可以有折扣/爱能吗/如果爱的寿命高不过一朵/玫瑰的花期/这一天/我们过的又是什么节日”。非常别致的是,她借助某些城市中宠物狗的形象,鞭挞人们的矫情,浮躁的心态以及对人权的漠视。“城市的狗们也和人一样/开始讲究时尚和营养/越来越多的狗心眼/变异了它们生长的基因”“我不是不喜欢穿着旗袍和鞋子/在马路上散步的狗/只是看不惯它们把自己当成贵族”。在这里我听到了真情与伪饰撞击的巨响,看到了由愤怒而迸发的讽刺的火光。 真情的强度和深度是要由时间来检验的。对盛开的鲜花动情易,对零落的残花不舍难。相爱于一时易,厮守于终生难。王妍丁特别选择了这个角度,把人间的真情充分展现在读者面前。她捕捉到“一对手挽着手的老人”的形象,不断升华着赞美真情的主题。写下了《手挽手的温暖》《等我老了》《如果老了》等感人至深的诗篇。“反正我老了有你,你老了有我啊”这朴实如话的句子,比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要动听得多。《红楼 梦》中林黛玉葬花成为神来之笔,王妍丁却将落花还原为春色。 善良是诗人的第一品格。王妍丁的诗心格外沉重,只因为她非常善良。她从不在云山雾罩中徜徉,也不去空中楼阁中躲藏,她扎扎实实地生活在现实之中,时时刻刻地关心着普通人的命运。她总是在思念着、牵挂着什么人,从弹棉花的女人,到在城里打工的农民。她同情他们的遭遇,鼓励他们的勇气,赞美他们的精神。王妍丁作为一个城里人,作为一个多才多艺的诗人,作为一个年轻的“白领”漂亮女人,毫无自恋自傲的俗气,满怀平民意识,是非常值得称道和尊敬的。正因为这样,她才是真正的诗人。 理想是诗人的精神支柱。王妍丁绝不同于那种把丈夫和孩子当做唯一创作源泉的女人,她是一个关怀社会发展和人类未来的诗人,或者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的《不上锁的房子》可以被视为美好理想的草图:“我们只在洗澡的时候才掩上门”“让风拂在衣袖上的颜色永远是绿的/让沙化和吐痰在新版的辞海里消亡/让房屋和马路像孩子们的心灵一样/没有尘土/让人和兽相望的瞳孔/没有一点血腥”。她希望“让善良和善良在这里结亲/让爱和爱/在这里繁衍后代子孙”。她宣称“我们不需要保安或者警察/机灵的松鼠温顺的羊群/和许许多多弱小的动物/都会坐下来/和我们绿色的孩子一起晨读”。相比之下,一切理念的说教都黯然失色,这就是诗的魅力,诗人的工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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