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那些水一样美好的名字
希望她们在各自的春天里能够听见
我仿佛看见她们隔着遥远的玻璃窗
徒劳而关切地注视我
于是拾海归来总要轻松许多
(原载1988年6月5日《诗中国》)
独木桥的年轮
(外一章)
故乡的小河上,有一架古老的独木桥。
据说,独木桥是用一棵很老很老的槐树锯成的。小时候,我们放牛归来,总要数数那密密麻麻的年轮:一圈圈,一圈圈……哦,它有一百多岁了。
记得,那时我很调皮,常在桥上学猴儿翻跟斗,吓得在村头推磨的外婆大声喊叫……难忘呵,外婆花白的头发,慈祥的目光,以及苍老的声音!
……现在,我已是一个城市少年。偶尔回到故乡,都要去瞧瞧久别的独木桥,眼睛总会模糊起来:年轮变幻成一页记忆的唱片,象村头那盘很少休息的石磨——缓缓地旋转着,以外婆那苍老的声音,讲述着一个遥远遥远的故事……
不论我走到哪里,独木桥的年轮啊,总在我记忆中旋转,旋转,缓缓地旋转……
故乡的风向旗
我,走出童年——麦绿色的童话。身后,故乡的风向旗在轻轻地飘呀飘……
啊,那是中国农村的风向旗:一根缠着褪色布条的修竹,岗哨般站立在蓝天与碧野之间,默默地……任田野上掠过的掺着酒味的香风,掀动那一角动荡的梦。
也许,它比不上那些旗:战场上燃烧的或节日中飘展的……但,它却能勾画风的肖像,凝固风的信息,告诉扬场的农民,告诉晾衣的村姑,也告诉我们这些孩子放飞的蝴蝶风筝……
现在,我走向城市——钢铁垒成的诗章。啊,心灵的地平线上,童年的快乐记忆宛若故乡的风向旗,在轻轻地飘呀飘。
哦!是城市的热风在告诉我……
(原载1983年6月28日《南京日报》)
路
打开门,仿佛打开洁白的梦……谁?藏起嫩绿色的路!
雪,映亮孩子的惊喜:挖一条最棒的路吧,让好多好多人,沿着它走向树林、阳光和春天……
柔嫩的小手握紧铁锹,学着筑路工的样儿,挖呀挖。一颗颗滚烫的叩响雪地的深情……
折射着笑声的路,是写给土地的诗行吗?
呵,好多好多感激,踩着那一排小小的足迹,牵长孩子的自豪!
……雪化啦,土地捧出缤纷的微笑,是奖给孩子的礼花吧。可那条和他的幻想一同延伸的路哟,哪去了?
孩子,别噘起失望呀!路,已满载你童心的洁白,延伸进土地的心房……
(原载1984年9月13日《文学报》)
我只是一颗露珠
——致老师
您喜爱星星!夜空的流星牵起您的诗行延伸,每颗星,都收到一瓣深情……
而我,只是一颗露珠。
……天与地的蚌壳合拢了黑夜,我也许伴随星星,珍珠般闪光。星星为夜空点燃彩灯,我只能,只能给小草送几缕清凉。
说不清为啥,您总把我看成星星,看成在大地闪烁的液态的星星!
黎明无数次淹没我的歌声,每次殒落,都预示更辉煌的升起。这,全因为你的眼睛在凝视我,那是顶亮的星哟……
我景仰星星,但要对您说:我是一颗露珠,和天空同样伟大的土地中,流动着,流动着我永不干涸的生命!
(原载1985年6月24日《少年文史报》)
呵!独木桥
曾经是一颗翠绿色的树,为了满足人们的愿望,默默地,牵引了多少断裂的路。
呵,你越来越苍老……难道让那么多脚步,在涧畔,焦急地等待?盼来啦,飘舞着春色的测旗,盼来啦,点燃了喜悦的篝火……
为让出筑新桥的位置,你,欣然地退让了!你,真的从山涧的记忆中消失?不,人们感激的心田,树立起你的身影——一座绿色的纪念碑!
(原载1985年6月号《少年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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