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读诗 夏日的麦地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在聆听丰收喜悦的同时,也抚摸到收割的沉重。诗人们像长了凌空的羽翎,把一片片贯满情愫的云朵舞动得风生水起。我注目着这上下翻飞的心路风景,耳边不时飘过奴隶领袖斯巴达克的马蹄与原野牧夫彭斯在高原的咏叹,那是一种局外人无法领悟的际遇——我们因诗的虚拟和期颐而更加接近宇宙的梦幻空间,但却是带着人生火烙的迹象去把我们的过去埋葬,并开始修葺自己的墓碑。 1、《一宽度的日子》 文\如风 你要在讲述中回到风的旧址 或者让时代长满旁边的耳朵? 太多的标签、混迹,和小愤懑埋进文件的灰尘 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地思想,一个字一个字地去做 和爱,像风一样随波逐流 或者躲进瓢虫的旗袍藏起一生的赘肉? 你混迹于壁虎、蛇和豺狼的中间 吃江湖的大块肉,把女人装进肾脏的口袋 啤酒呕吐的泡沫像云朵 在欲望达不到的地方落下一地花枝的腰身 蚯蚓的街道肉色生香,你看到写字搂,橱窗 就像看到假花的呼吸,改字液和药片 小型的心脏发动机 再有几杯浊水就可以让一宽度的日子付之东流 ——身处浮躁的年代容易让胃口不适,也会使我们以更大的宽容“回到风的旧址”,“长满旁观的耳朵”。为什么是“旁观”而不是“旁边”呢?因为只有旁观,它才不被边缘化,并站在时代的警示牌下,去冷静地观察风云的横渡,把“太多的标签、混迹,和小愤懑埋进文件的灰尘”。如此,处于各种生态下的社会标本、文化假象、以及仿真技术指意下的挣扎,都成为我们挖卸的耳食,把它们放出来——浊水即是腐蚀河流的罪魁,亦为混淆视听的祸首。如风这首起结遥相咬合,规然一体,使包容的心腹地带有了存在的理由。 2、《再生之地》 文\左岸 火焰丢弃了我,叫人想起 已显得陌生的船与海,或许那里是我的 再生之地。弯弯曲曲的海岸线,尽头 有安睡的红松林,自由主义的水鸟 飞出高低不平的沙滩,灰尘、礁石 从叶片转变的夏收,都有一张静默的脸 一只黑海龟带来大洋深处 难以破解的隐秘,让落日的心绪更慎密 天空隐藏巨大的子宫,孕育着哲学的婴儿 使生物的五脏井然有序,我相信 那是一种新的开始。有人来敲我的门了 我不会考虑是故友还是宿敌 ——左岸向以深度埋伏、意象诡诘见长。他被火焰丢弃,但他更幸运地找到了一片海。这里,有他人文化的天空,有生命再生的子宫,各种孕育陌生化生物迹象的船重新成为他逾越的可能。“一只黑海龟带来大洋深处难以破解的隐秘,让落日的心绪更慎密”,我相信,他是一个解秘的高手,面对已然或必然,需要有一种突兀和等待,“那是一种新的开始”,左岸把符合逻辑规律的降临提高到具有普世意义的层面,说到底,是时空演进中基于人格的救赎。具有探索性和逆向思维性的作品,直得回味。 3、《长跪之诗》 文\呆呆 ----继续写给我的村庄 我全部的天赋,来自对暮年的回忆。 一 母亲。我们玩手中的棉线,倘若最后它是圆的 那么明天,是不是我们预测的好天气 但你厌倦了。母亲,你转过身,抹去家具上的尘土 你坐下来,脸朝窗外。朝向观音草覆盖的天井,朝向万事万物的静默 虚无,带着我们不可言说的命运,悄悄挤入门缝 从中归来的人,在你身上,撒下一些白色晶体 母亲,我们走吧。把棉线扔在桌上,把日子,留在痕迹里。我想那是盐粒 或是更早一些的问候 二 四月。死去的人们希望同我们交谈 他们使用色彩和光线。通过风,河流,浑浊而动荡的不安 抵达我们的眼睛,使空气颤栗 鸟儿们的鸣叫充满感情,我们皮肤下的血液 一阵恍惚,一阵清醒。冲入河流布满欲望的黄色浪涛 拍打河堤上脆弱的桑林 桑林里沉睡的棺木。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