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好:“我爱你彼得的营造,我爱你庄严的外貌……”这雍容华贵的语言,就是一种气,一种符合诗歌本身的气了。 诗歌创作中在语言上的雕琢其实自古有之,南朝的齐梁文风,晚唐五代都曾有之,雕琢不是不可取,张炎《词源》“清空”一节开篇即说:“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提出了“清空”的审美要求。什么是“清空”呢?从他对一些词人词作的评论看,主要指:在构思上,想象要丰富,神奇幻妙;所撷取或自造的词之意象要空灵透脱,而忌凡俗;由这些意象所构成的意象结构整体,构架要疏散空灵,不能筑造得太密太实。这样的词作表现出来的风貌就会自然清新、玲珑剔透,使人读之,神观飞越,产生丰富的审美联想。张炎十分推崇姜白石的词,认为其词“清空骚雅”,但我们同样看到,此处的雕琢更注重自然清新和玲珑剔透。真正对语言的破坏可能是从外国引进的了,80年代后期大量的诗歌写作者全取西经,象征,比喻,隐喻等修辞手法大量运用,这是好的,但是生造,扭曲,任意组合词句的现象也开始泛滥起来,西方诗歌语言的破坏可能是从“达达主义”者开始的,以破坏为荣,以任意组合词句为,无意义的宣泄为乐,可惜仅仅三四年,便被超现实主义所取代,超现实主义作为达达主义的后续者,在“破坏”的基础上尝试建设,虽然依然采用“自动写作”的方式,但在语言的组合上却拥有了内在的精神流,受到佛洛依德“精神分析”的影响,更注重对潜意识和梦境以及意象的象征流为主,在语言上虽然采用联觉的方式,但对语言的破坏和雕琢并不是其本意。 因此,所谓的好的诗歌语言,首先还是以表情达意为主,在此基础上注重节奏感、音乐感以及修辞,随后修炼出自己的“气”,修辞应以点取胜,不能滥用,偶尔为之的是闪光点,经常为之或者以之为追逐方向则落入了歧途。诗歌可以模糊和恍惚,但诗歌语言应当是清晰的,诗情甚至主旨可以如同意大利“隐逸派”那样隐逸很深,但语言不可以模糊,如果语言是含混模糊所指非明的,不能做到辞达,那么便是失败的。同样的,语言也不可以任意扭曲,拐弯与生造来追求所谓的“陌生化”,“陌生化效果”又称“间离效果”,是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专门创造的一个术语,简而言之,就是让观众看戏,但并不融入剧情。演员演戏,同样也不拘泥于角色本身,从而获得一种更高层次的思考。而片面地将与常人的语言不一样当做是诗歌语言的“陌生化”,这是错误的。将“饮进一杯酒”写成“让银河的流质,途经干枯的隧道”这样的诗歌,是不妥的。苏轼有一次读秦观的《水龙吟》中的“小楼连苑横空,下窥绣谷雕鞍骤”,批评说:“十三个字只说得一个人骑马楼前过。” 我认为对诗歌语言的修炼应当以凝炼为主,以炼“气”为主,不能过于追逐修辞。舍本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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