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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情人,又像死者——南鸥的生命意识与感动写作》


作者:海啸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张之、 谢流石、写生  日期:06-12-16 22:10:24  点击:


《像情人,又像死者——南鸥的生命意识与感动写作》
  
  
  海啸
  
  一
  
  阅读南鸥是需要勇气的。当他火一样的激情在海岩上凝固,你可能会看见那只精卫正泣血而行,往返在暴雨和风波之间。一旦海平浪静,他又像盘旋于余霞中的鸥鸟,静静守候着黑夜的降临。他以诗歌,为自己,也为他所经历的时代树起一座精神的“断碑”。
  南鸥1984开始写作,按照他自己的话说,1990年才开始进入真正的创作状态。我所理解的状态应该是一种对于生命意识的真正觉醒,正是在这种意识的“指引”下,使得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便完成了《火浴》、《收容》、《苏格拉底之死》、《长城》等一系列对生命意识进行反复追问、对诗歌品格苦苦坚守与捍卫,高蹈着诗歌“英雄主义”理想的重要文本。
  杨远宏在为南鸥1993年出版的《火浴》写的《深入血流与生命》的序言中一再提到他诗歌中的“死亡意识”:南鸥的血流与生命几乎一直在死亡的河流中浮沉,并惨烈悲壮、高迈卓拔地较量和洞穿。但他对死亡的体验不是逃避性的、与大地无关无碍的纯哲理冥想玄思,而是一种具有本体性意义的真切体悟。直到最近一次贵州之行,我才有幸得到南鸥这本给他带来真正“诗名”的诗集。是的,正像杨远宏在文中所说,没有对死亡的敬畏与澈悟,任何生活与生命都只能是鸿毛漂浮、鸡毛蒜皮的;未经通达的死,无由通达真正的生。值得庆幸的是,诗人南鸥在一场“火浴”中,已提前洞穿了生死。这无疑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胜利!
  难怪诗人黄翔捧着南鸥的《火浴》,会情不自禁地在扉页留下这段话:孩子,今天我们读你的诗读了整整一天,张玲读,我听、哑默听;哑默读,我听、张玲听。我们三人共同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并发现了一种来自于我骨髓内部的逼近和挑衅……孩子,当今的诗人不认识你,我们认识你;当今的诗坛远离你,我们拥抱你!你是本世纪最后一位英雄主义诗人,最后一位历史主义诗人,最后一位理想主义诗人。你一个人站在潮头,足以喝退当今大片的伪诗人卷起的伪诗潮……
  是的,当时的南鸥已是一个29岁的“孩子”,在这里,就在诗人黄翔的面前,正是这个饱经沧桑的诗的“孩子”,却被命运和诗歌一度遗弃!
  
  
  二
  
  谁把太阳举到空中而死于黑暗
  独坐秋天,我仿佛被死者抛到高空
  从最初一枚果子的成熟
  我触摸事物内部的苍凉
  我发现黄金内部的白骨
  ……
  
  如果在南鸥早期的诗歌《秋天的背景》一诗中,尚能发现他略显“轻率”的情感放纵,那么,他在《长城》中所表达的“我是你的囚犯/又是你的孝子”;“一位少女的初恋从你开始/一位男人的婚变从你开始”等如此断裂、绝望而又真切的痛楚与忏悔,让我们看到了他情感的浓缩与上升,并且已逐步从纯情绪的状态上升到精神的层面。因此我坚信了这一点:南鸥时刻处于一种裂变、愈合,再到裂变的复杂角力之中,而他的诗歌正是这种复杂的角力经过诗性的折射后所释放出的痛楚、忧患的光芒。熟悉南鸥的朋友一定会对他特殊的生活经历以及生命体验所动容,正是在这种生命放逐与精神“幽禁”的状态中,他完成了一次次诗歌的涅槃。尤其新世纪以来,他创作的《春天的裂缝》、《与凯尔泰斯的虚幻之旅》、《穿过孤独的哲学》、《黄昏里的三种风景》等组诗,既昭示了他一贯坚持的本体性生命意识的当代性追问,又彰显着奇幻、病状的审美意趣。面对当下浮燥、纷纭、时尚的诗坛,南鸥从来不为当前大量所谓伪诗人所卷起“流行诗潮”所左右,依旧固执地坚守自己的精神“墓地”。从这个意义上说,南鸥既是一个时代的“死者”,又是一个时代的“守灵人”,他用诗歌为每一个夜晚点亮脚灯……
  南鸥诗歌的魅力所在,就是“情感外形的完全恰当”(艾略特语)。“诗的价值并不在于情绪这一成分的伟大强度,而是在于艺术的强大,也可以说在于发生混合时的压力强度”。在艾略特的眼里,诗歌的价值取决于“压力强度”。无论在情感还是语言上,南鸥的“诗歌强度”是极为罕见的。我们从他的作品中,感受着巨大的沉痛、忧思,那种对生命撕裂般的决绝与追问。并且,他在诗歌中大量运用了一些似乎已与当前“先锋阵营”背道而驰的语汇,诸如黑夜、阴影、死亡、枯萎、疼痛、安息、尸骨、英雄、埋葬、舞蹈、僵硬、深渊、鹰、蝴蝶、废墟、玫瑰、覆盖、黄昏、积雪、灰烬等等。面对当下像时装一样流行的诗坛,智慧的读者一定不难发现,正是南鸥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诗歌文本,以其独特的音色——对信仰、价值、尊严、情感和审美意志等诗歌基本元素的坚守,使我们看见了一种重新恢复当下汉语诗歌的精神立场与品格的的信心和力量!
  “绵延的钢轨,泛着蓝色的/幽光,剑一样修改时间和万物的位置”。在诗歌《从钢铁和栅栏开始》中,南鸥力图通过这把诗歌之剑,重新“修改时间”与“万物的位置”。布罗茨基提出的许多东西都可以分享,包括面包、床铺、信念甚至恋人,但诗却不能被分享。这是单独地面向一个人的,与他发生直接的、没有中间人的关系。南鸥诗歌中散发的精神“幽光”是他独有的,是他内心乃至整个生命的真实关照。我们完全可以回避他的“剑”之指向,面对时间和万物,我们当然是卑微的,宛如沧海一粟。但是,南鸥在自己构建的诗歌王国里无疑是位真正的王者。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把自己陷入巨大的精神险境。“天空伸出一双白净的小手/我却摸到一堆黑色的骨头(《玫瑰与舞女》)”,在他的世界里,玫瑰开放在黑色的墓穴里,那是“天空”无法普照与剥夺的世界!
  
  三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南鸥的诗歌“位置”曾一度被遮蔽。我曾多次对朋友们表达过这种失望,他的确“错过”了可以更进一步向上“跨越”的诗歌声名。但是,当我真正深入到他的诗歌内部,也就彻底释怀了。尽管他依旧在“那里”,保持着应有的、心安理得的幽闭境地,内心固若金汤,包裹着似乎只能属于那个“废弃时代”的精神琥珀。但是,我不得不折服于他的荣辱不惊、从容、内敛、大气的生命态度。正如诗人自己所说:“死亡都已经历了,还有什么是存在?”。
  是诗歌给予了我们特殊的机缘,在《新诗代》提出“感动写作”不久,南鸥以他杰出的诗歌作品和他独树一帜、具有前瞻性的理论文本,成为“新诗代”备受关注,也是最为突出的代表性诗人之一。
  
  总是被雨水纠缠,像情人
  又像死者。总是陷落一块断碑的回忆
  那些象形的文字日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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