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6 - 冀金雨散文诗集《金言广语·流光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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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只留我孑然,在微风中站成了一块碑。
花浅河长
冰冷的铁栅栏挨着门垛,每个空格都像被时间无意
间遗落的缝隙。春意竟在此悬停,在风尘中徘徊不去。
栅栏下,月季花丛繁茂地舒展,不像当年。那年三月
里绽放的花朵红得刺眼,像打翻了盛满胭脂的锦盒,
那年的红色灼痛人的眼睛。
这红,曾让她驻足。记得那个同样红得灼人的午后,
她弯腰折下一朵,别在铁栅栏锈蚀的尖角上,花瓣边
缘沾着晶莹的汗珠,她笑着说:“看,给铁家伙也戴
朵花。”那笑声短暂地划破了工地的沉闷,又迅速被
机器的轰鸣吞没。
然而,花开花落,绚烂终将褪色,今年的红,分明
比去年浅了半分,像被雨水洗过,浓烈不起来了。那
朵别在栅栏上的花,连同那声笑,早已被风干、碾碎,
此刻,似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轮回意味。
而那扇门后,始终是深邃如谜的虚空。
视线越过铁栅栏,是昆玉河。河水执着地流淌着,
始终荡漾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碧蓝,蓝得刺目,蓝得顽
固不化。
这固执的蓝,有时在正午的烈日下,会蒸腾起一层
虚幻的雾气。那一刻,它蓝得如此不真实,仿佛随时
会像海市蜃楼般消散。如果连这永恒的参照物都是幻
影,那么我这日复一日的计数,这对着虚空的门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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