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5 - 贾雷诗集：《星子浮萍》

当苞谷胡子由嫩白色柔化成饱红色再执着成枯褐色
恰逢五百年前一位委内瑞拉的老妇向孙辈们讲述着自
己的传奇一生

从清新单纯的黄发少女
到风韵多情的红发女郎
再到光华暗失的斑褐老人
苞谷也从此染上了这般人的习性

赖久了中国广袤大地的舒适温床
苞谷杆以使命般的诀别兑现着
玉米熟了
他的衣服被一层一层地剥开

乌黄的外套，白色的打底衫
终于遮不住充满营养的金黄色肌肤
他们如约被送进了大众澡堂
浑身裸体的挤满了农业的阵地，平广的场畔

享受着秋风和日里来自阳光的沐浴
彩条布或塑料纸搭建成的三角形临时房屋
架子车的长椽处撑一只凳子
成了简易床

三天 五天 十天
父亲无怨无悔地守护着这些澡客的隐私
直到他们挥手作别搭成一生完美蜕变的列车
苞谷杆中挑选的‘甘蔗’

经过父亲那双厚实双手的甄别
总是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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