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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推荐诗人之三


作者:白地  来源:中国诗歌学会  责编:周占林  日期:05-06-22 09:26:18  点击:


  推荐人:凯华

  《黄河边缘:桃花峪之误》


  “黄河在放弃。”我轻轻地说。


  (一)

  十一月,我未见桃花,未见嬉戏的村童
  经过黄河的界线。我糊涂地认为山捧着水,
  那些历经了战争和血的历史,是野菊花,
  是无法相遇的水,在爱人的怀抱里躲藏。

  我看见:那迈着小脚的九旬老人越过了山,
  越过了中原的气候和风。那些贪婪的兵器
  突然长出红锈。鸿沟两岸的山枣还在酸,
  我奇怪它为什么不可以逾越,为什么不是河。

  那些地上未种桃树,却栽种了成片的棉花和高粱,
  我们都不明白,却明白它们与芦苇的区别,明白
  那些地上,把萝卜拔起来就可以吃;明白
  还有一辆苍白的农车,许久不见它的主人过来。



  (二)

  楚与汉最终没弄明白广武山和广武涧的关系,
  他们只看到800米深的年轮里尚未居住老人,
  有人看到绝境,刎杀的痕迹,以及跳跃的血。
  我看到虞姬的衣裳,乌江的黑水,以及骨头。

  有人说“分我一杯羹吧,让我为一个记忆沉痛”,
  那层叠的黄土飞到脸颊上,赌定与故事相依。
  我步步相退,退至人们的入口,身边丛丛的野花,
  撺掇蠢蠢欲动的心事。我是否已经哭泣——

  故事还在延续。历史,终究冒出不明的身份,
  以不明的身价,向世人展示不明的身体。
  我久久不能开口,只是含笑观望;那些英俊的躯体
  站立在崖头——像一座古城,把它的一半打开。



  (三)

  是的,还是走不出。战争的残片还在泥土中,
  像情感的绞架,牢牢地,束缚双脚。
  如果战争就是记忆,我宁可让它现在出现,
  让兵荒马乱的年代现在就在眼前,抹去和平——

  那样就可以乘虚而入,借着人们的慌乱
  犯一些可笑的罪。那样就可以借着饥荒,
  到处乞讨。夕阳如此安详,光芒
  那么轻易地进入了五脏。人们真是脆弱:
  
  当桃花将开在明年的三月,果实挂满春天,
  一座乳色的碑体带着皲裂的痕迹,潜进
  夜深人静的夜晚。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偷偷溜出,
  那镌刻的恋情,在懵懵懂懂中朗读亡人们的诗歌。


  (四)

  拒绝嚎啕大哭。拒绝行为。拒绝非分之想。
  今天,在见证面前,你无疑是一只挫折的鹰,
  你无疑是一个谶语,洞穿一千块石头;你无能
  化为火炬,将一座座山点然——你只是射手。

  箭飞的时刻你还在想是否射中了胸部,但
  你看到他只是弓身,看到箭只在他的趾头上。
  你未心甘,那些诚贵的挑战,鼓励你向我微笑:
  今天又是阳光明媚——我们,再不说箭的来历。

  我又看到骄傲的土在黄河中生长,那遍地的黄
  盛开蒺藜。你没有预测到伤害,万物之根的性质,
  大风助长每一寸草——我背着一棵草,
  走遍南北大地——那叫流浪,一如昨晚的逃离。        


  2004/11/8-11




   冰冷中的温暖:读白地近期诗歌

  古冈


  从某种意义上说,白地个人专栏的题目:“温暖的冰”倒仿佛象征着她的诗歌质地,一方面,她能从生活潜在的冰上,怀着巨大的爱,开出充满暖意的花朵,同时,这种矛盾的张力使爱与恨都朝向了各自极端的反向,最终在这种宗教般对立的谅解中,一切事物在美的光照下得以融解;另一方面,从写作的技艺上看,“温暖”和“冰”好似诗中滥情和节制的对应,它们不断调和的比例关系暗示了白地诗里那充沛激情的显示,以及它可能会连带而来的诗意上的局限与启发,对一个真正的诗人来说,那更会成为一座无尽敞开的写作桥梁。

  先看一下组诗《白色泡沫》中第一首的题目:“第一场雪:小”。其中的“小”字一下子把一场雪带到诗意的背景中,它似乎蕴含难以抑止的伤感,但在这个“小”面前却嘎然而止,突然雪的美感油然而生,它反过来使那种伤感变得具有穿透力,而不是仅仅停留表面的掠影,假如放任情感的形容词在此挥霍,那恐怕诗意的效果会适得其反,这就是节制所带来的诗意上的繁殖力吧。

  傍晚开始下雪。没有嘶喊
  和控诉。安静,并且洁白。

  手中的勺子舞动起来。
  舀雪,舀一个过程。望见

  女人用贫穷作名字。卡夫卡的筋骨里
  她游荡。“颓然扑倒”……“淹毙”……

  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节制”的雪在诗意地飘下来,气氛一点也不矫情,放纵,但整个过程无不渗透激情的种子,一点点渲染的情绪随着诗的走向并驾齐驱,一开始漫天遍野的静谧气息仿佛强迫每只耳朵聆听自然的天籁,下雪的声响被一种内心的反差更强力地烘托了出来,随着“舀雪”的动感,雪景中人为的背景也凸现出来了,好象开始能感受到暖意,却突然被下面的一小段所冲淡,“女人用贫穷作名字”是一句从雪中自然而然带出的哲理,过渡中显出不露痕迹的搭配,内容和过程无不互相呼应,然后,纵身一跃,跳进词的想象力漩涡里,并与现实的寒冷遥相呼应,“女人”和“贫穷”都浸在冷的雪里,在它黯淡的雪光下,她只得“颓然扑倒”,“游荡”在这场“小”雪中。这时,又一个层次的转折提升了雪中的诗意,“一个热水袋”伴随“张扬的爱情”,这个“细致的女人”于是义无反顾地穿过凌晨的街市,

  到家。梦里,三天的大雪
  覆盖身体。醒来,身盖三床棉被。

  牺牲血液。把一切奉献给冬天。
  这雪,一生比女人幸福……

  这段结尾看似很平,没有一种拔高的词语冲刺,问题在于前面起伏的张力中,那携带而来诗的能量自然使这看似平的句子焕发出朴素的力度。白地的作品中比较取胜的就是下面我们将会看到的短小有力的句子,甚至是一个个单独的字,在语义转换中所滋生的断裂感,一种稳健而短促的节奏。

  夜晚。冷风。其实渴望
  炉膛的烘烤;背后,呼吸

  翻了二十六个跟头。那一片片瓦,
  苔迹,因为欺骗,已成黑色。

  盐粒。你能
  用舌舔尽?无语。将你踢碎。

  夜晚的意象在此悄然渗入整个生存图景:由于冷风的夜,更因为欺骗,瓦成了黑色,夜也许更黑。无语,反过来人会被存在的恶所碾碎,一种悖论的困境加剧这夜的色调,使之只能用舌去舔尽无数的“盐粒”。 这里,诗人再一次印证了简练、克制、将情感打磨成它与诗艺联姻形式的必要性。也只有这样,诗才作为诗本身得以存在,我们文本的梦总是宿命般粘着思想与情感的根,任何不合时宜的两分法(指内容和形式的简单对立,或是一种不假思索的决定论)除了简化事实之外,对我们真正深入理解诗歌毫无益处。

  白地这首组诗中,《掏空的鸟窝》似乎较典型地体现她运用单个字所产生的诗歌魅力:

  掏空的鸟窝

  巢,倾空。曾经的哺育。
  鸟,抓挠爱情。

  我的羽翼,扇碎。
  歌鸣;眼睛;谶语……

  沉疴。那一片坡林 停止负担。
  一只雏鸟 握在手心。

  欣赏;挤捏。它说:
  疼……比煮还疼……

  我哭了。有一个人
  在十字架上 舞蹈。

  我,趴在猎人的窗口。翘望。
  我的家 已经回家。

  最后一句“我的家  已经回家”显得不同凡响,大胆,却又余音缭绕。诗人全身心地注视这个鸟窝,她浓稠的爱、怜悯、面对“疼……比煮还疼……”的哀声,她只得把现世的悲哀铭刻在回家的路途,鸟窝仿佛又成了我们芸芸众生的家。

  迄今为止,本文只是在读解白地文本的基础上,试图说明她诗歌技艺所能达到的地方,在那里,恐怕任何厚实的尘世经验也无济于事,情感和爱仅仅是种意义的空壳,内心的诗意所依赖的更多应该是以此为生的词语形式,以及它包容的更丰富的美。不会存在词以外的任何表述,或者说我们所感,所悟其实还是诗本身的辐射,一首诗的真正源头可能还是存在于语言的尽头,在它修辞与现世不对称的映照中。白地深解其意,但使用的却是与生俱来直觉性的回应,她并不有意识的观照词的潜意识矿藏,而是顺着激情的流向,本能地找寻到它深藏的脉络,这不能不说是她的天赋所在。诗人在充分运用个人经验时,可能会面临截然对立的两个侧面,而它们好象永远难以置放于一个平面上,一面我把它说成是“经验的词”,另一面则是“词的经验”。正像我前面所述,我不想简单地用两分法去判断,也许那更为容易,而且从解读的外在效果来说也更理想一点。

  一个初学者往往更热衷于判断“经验的词”,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它肯定是一首诗不可或缺的潜在基石,但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是远远不够的,“经验的词”,某种意义上就是我们生存的情感结晶,或者说是它现世的回光,那一瞥之中的人类生存图景。它建基的层面,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合而为一的互动粘带,他们互为其最后的表意边界;这就引申出“词的经验”,它成为一种可靠前提,使优秀诗歌成为可能。它黏附着我们尘世的面孔,并将其升华,带至一个独一无二的美的狂欢节。这里,升华的悬置力量靠的无异是“词的经验”,在无数次勤奋的磨合中,也同时在一种天意的赐福下,才有望得以真正的完成。当然,这两者之间的复杂性不是此文所要解决的,我只是在读白地的作品时,引发了我对这两者的关注,并且在白地的诗中,它可变成一种几乎能度量的评判方式。

  本文开头,我把白地诗歌的部分细读作为对习惯性――“经验的词”――的一种蓄意反叛,以此想说明白地诗的精髓所在并不逗留于我们想当然的地方,不在她的“棉花、碗、玻璃、身体、血、杯子、父亲、阳光、苹果、母亲、雪”等等之中,而恰恰在这些词的内在关系的集合之中。我绝非是不重视情感的形式主义者,相反,也许是因为太重视了,以致于一个词的尽头也构成了它的边界,这一事实的困境让我窥破了表象。白地的“经验的词”所表述的背景性材料,勿用我过多论述也一目了然,她生活在一个“家乡 田地冻结 / 蚯蚓 被烟熏死 / 满村都是焦糊味 / 母亲 忙着打扫”,“家的一半 / 卡在牙缝”的地方,她更多可能是带着“春天的眼泪”成长起来的,其身世虽然和诗歌必然地构成一种关系,但应该不是通常所理解的苦难和作品强度成正比循序渐进的关系,它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在此,我想以她另一组诗《父女关系》作为阐述的例证,同时也回应本文题目中两个不同侧面上缠绕的纠结。在“经验的词”的层面上来审视,这组诗可称得上十分饱满,厚重的生活积淀,苦涩的回忆里完全与普鲁斯特温情的童年形成反差极大的对比。

  捂。水保持它的体温。
  父亲没有留言。衣柜里,一件旧毛衣
  熏疼眼窝 似乎它正在燃烧,剧烈。
  为了避免灼伤 母亲总喜欢注视她的脚趾

  那里排列着许多逻辑。比如
  一个毫无消息的盼望;比如
  接近一些鲜艳的物体。她的儿孙
  爬在上面玩耍

  我觉得这是其中最具表现力的一段,舒缓的节奏、诗句干练的分行、特别是“那里排列着许多逻辑”一下子使日常的材料得以铭刻,在一个提升的维度上迸发出诗情,琐碎的事物突然具有了诗性的硬度。而且,这里接连两个“比如”没有显得呆板,反而为事件的递进架构起必要的通道。整首诗的语调相对它的背景而言,倒是越来越平静,一种回忆中燃烧的景象被理性而诗意盎然地呈现,要是认为理性和诗意水火不相容,那么,“温暖的冰”的寓意便轻易地化解了这种对立,诗人创造力中微妙的平衡也在此顺延,上面这段恰到好处地应验了一首诗的力量所在。这让我想起爱尔兰诗人希尼论述西尔维娅·普拉斯的文章,他写道:“诗人需要超越自我以达到一种超于自传的声音。当事情如此发生时,在诗性言说的层面上,声音和意义像波浪一样从语言中涌出,在那如今比个人所能期望的更为强劲和深邃的形式之上,传达出个人的语音”。我想,普拉斯所面临的困惑也同样是诗人共同的处境,希尼在此文快结尾时认为“在诗歌的层面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损害普拉斯的作品。最终可能限制它的是它那处于支配地位的自我揭示和自我定义主题,尽管这一思虑必须被理解为一次对抗消沉和自杀的黑洞的勇敢而坚持不懈的战斗。我并不认为自我不能成为诗歌合适的表演舞台。但我相信,最伟大的作品只有在达到了确定的自我遗忘,或至少达到了一种为普拉斯所充分拒绝的镇静自若之时才能出现”。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白地的组诗《父女关系》整体感觉上已多少具备了镇静的成份,不过她靠的是词语变形的想象力节制了澎湃的情感冲击,所以,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还远未达到一种由于自觉意识所冷却下来的质感。不过眼下情形有足够理由让我们期待这种时刻的到来,因为白地极其厚重的生活已作为诗歌事实上的礼物被命运所赐予,往往个人意义上的不幸反而会幸运地造就你求之不得的机遇,当然,谁也无法也不可能主动去寻找它,它只是你在默默承受苦难时一同被接纳的。白地骨子里有种天赋,那就是对诗歌的一种纯正洞察力和她那旺盛的创造力,兴奋不已的书写状态,这一切使我们的期待变得理由充足,显然,她有待攀登的高度并非一帆风顺,她如何理顺自我,这个“经验的词”的时候,怎么在越加丰厚的同时,更加注意磨练“词的经验”,不断拓宽诗的书写领地,比如在《父女关系》这样厚实的作品里,使镇静的艺术能提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超越感,我不想把它称作宗教感或形而上,那会显得过于狭隘。但起码有种诗意的桥,使读者能产生腾空一跃的飞翔感。

  当我前面说到白地运用单个字的能力时,并不仅仅适用于她的短诗,她的一些较长句子的诗中同样回旋着由单个字切断的流所形成的张力,通俗意义上一波三折的诗意期待,也可从中得到满足,像“背起伤残的翅膀,我飞。飞得很低”(《你是夏天的知了》),“散发灵魂的焦糊味。飞,飞出身外”(《女人与水:幸福在水中舞蹈》)。飞的不可抑止的欲望,也是白地的诗之所以变得越加纯净的原动力。

  白地一些较短的诗如《半只灯》《回家记事》《纠纷》《拒绝》以及组诗《左手的快乐》给人以节奏短促,但韵味无穷的印象,它那种干练、不拖沓,巧妙的想象,和纤细的观察力可见一斑。

  《左手的快乐》

  习惯了右手。今天有人突然告诉我
  左手的用途。我试着

  用左手掐断右边袖口的线头
  哦,它悬起了我!然后消没我。

  灯光撩起长发。这些柔软的芦苇
  爬上左手

  风又吹来,它们抖动着
  似乎宣布着什么幸福——

  仿佛春天,还躲在围裙里。什么时候
  我能用左手 做起这辈子的厨娘?

  “用左手掐断右边袖口的线头”显示出她细微扎实的功力,在经过一番对左手的惊讶、陌生化处理后,诗人使得日常所见中一般觉得习以为常的事物焕发出异常的光泽,并赋予欣喜的幸福感,她满怀喜悦地问道:“……什么时候 / 我能用左手 做起这辈子的厨娘?”这部分类似感恩的冲动在许多作品里无形地萦绕着,而且全是无意识地发自内心深处,我们只要想想看,就可知道诗歌化解力量的非凡渗透力。白地诗中大多数的意象围绕着玻璃、碎的碗、血、尖利、碎片、泪、锁、果皮、盐等等锐利而刺耳的声音,它们都无言地承受着白地全部生活的重量,白地则不同寻常地通过诗的转换,在提升日常的同时,她虔诚地怀着感恩之情写道:“我来自于水的阳光。冰冷中的温暖 / 原谅一切坚硬的叙述。生活中 / 我感激一切:包括一滴水,包括水的碎片”。显而易见,这样诗意的提升来源于爱,也产生了爱。

  我已从白地的近作中看到了一丝迹象,它开始接近于诗意所要求的镇静,并且丝毫不缺乏想象力的激情,

  《另一个身体》

  无数潮水涌出来,涌向另一个身体。
  其实就是同一个身体,我在那里写作。

  这是另一个阵地,其实就是同一个阵地。
  洁白的雪与冬天的冷,如此简单的统一。

  我将到达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等待这个身体进入。
  绵延而又强硬的森林,在黑夜的身体上焚烧。

  这些都是诗歌的痕迹。灰烬异常的甘甜。
  终于等到可以沉默的时候,却在自己的呼唤中昏睡过去。

  在另一个身体中生活。明白可以开始表述自己的身体。
  ——从耶胡达·阿米亥的黄昏走向我们共同的清晨。

  假如我把这首诗称为大智若愚,或诗性的顿悟,大概有点言过其实,但我想,她起码在不断接近那个浑厚但又纯净的诗歌伊甸园,藉着这首诗中难能可贵的自信语调,白地将抽象的词和冬天的雪不可思议地结合起来,又用种如此有条不紊的音调下着结论:“洁白的雪与冬天的冷,如此简单的统一”。恐怕这就印证了“词的经验”的重要性。尔后她用那智者的口吻说道:“我将到达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等待这个身体进入。/ 绵延而又强硬的森林,在黑夜的身体上焚烧”。最终她从内心深处悟到了“灰烬异常的甘甜”与“诗歌的痕迹”那难以解开的纠葛关系,或者说,那梦寐以求的美的痕迹不得不以生活的“灰烬”,哪怕是那么“异常的甘甜”来作为一生的代价与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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