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究竟是一条 三条 还是四条/鸟儿怎么以为呢?”这细腻的观察,与鸟儿无法交流的发问,亦有着令人深思的意味。 繁复的世态人生 从社会、文化的角度着眼,一个以人为本的社会,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该是重大、永恒的主题。因而,人的千姿百态、精神向度、复杂且单纯的内心,都成为本年度诗作斑斓多姿的表达与描述。 谢帆云《王俊的儿子》读来令人动容。一个在监狱出生、被母亲用牙齿咬断脐带的幼儿,却牺牲在出生的当天晚上。这共和国最年幼的烈士,用啼哭证明 生命的不可遏制,“即便如此,他完成的仍然是/苏区史上最悲壮的阻击战:/没有战友,没有援兵,没有粮食和水,/单兵坚持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这事件 本身便是撼动人心灵的述说,诗人的表达令人动心,令人深思,于20行诗中蕴含着诸多的言外之意,是能让人想到很多的、以少胜多的诗行。同类作品中,写得比 较好的,还有李晓泉的《小米》、韩玉光的《光芒的意象》,皆为有诗质的文字。和那些装腔作势、空泛的抒情,没有任何真切感受的所谓的诗相较,不可同日而 语。此类作品,我还欣赏张作梗的《站立》。这是“鄙夷那些趴着或跪着的诗/以绝不妥协的笔触,写一首站立的诗”。像界桩那样,以一个国家的尊严站立,像纪 念碑一样,“以纪念那些/为脊骨站立而/视肉体如草芥的人”。这是有骨头的文字、有气节和信仰的文字。 李瑛在《谒沈从文先生墓》时,感受到“偏僻一隅/一颗怦怦跳动的心/兀自守望着尊严与孤寂”。雷抒雁以泪眼送母亲回归泥土,“可是,无论如何 /泪水也敲不开泥土紧闭的门”。而史铁生是将死亡看成《节日》的:“请费心将我抬稳/躲开哀悼/挽联、黑纱和花篮”,“啊,节日已经来临、听远处那热烈的 寂静/我已跳出喧嚣/谣言/谜语和幻影/最后的祈祷/是爱的重逢”。这是一种高远的境界,只有心怀巨大精神能量的人才能有的境界。 林雪的《骨血》写的是一家本来只有5口人,春节时母亲却在餐桌上放了6只碗——“这餐桌上本来还应该/有你们的弟弟。那年月日子太难/他没被出 生,你们才活得更好……”读之令人心酸。卢卫平的《认尸启事》,写的是一位掌握了所有的证据、惟一知道真相者,却在沙漠中被冻死,又在冰柜里再冻死一次, “他希望早点火化,成为灰烬时/他能拥有自己的火炉/他能得到人间最后的温暖”,文字的背后则蕴涵着更为丰富的内涵。超子的《初冬往日》写的是邻居家被 窃,放学后贪玩晚回家的弟弟成了嫌疑对象,于是“母亲像是惩罚自己一样/让弟弟跪在屋外”。而公路上装满橘子的卡车翻了车,村民们搬走了所有的橘子,整个 村子充满了欢笑声,“只有我的弟弟/跪着/目睹着这一切”。这种鲜明的对比,直抵事物的本质,同样令人深思。 髯子的《声声唤》是“迁走骨头,叫上灵魂”的山歌调——“要搬迁了,爹/我们拆了老屋,爹/赶上牲畜,爹/领上女人孩子,爹/背起老娘走平川 啊,爹”;这一声声反复的呼唤,既沉重又无奈,动人魂魄。宫玺的《拟民谣》:“盛名美誉不是逛的/正人君子不是装的/贼不是好做的/官不是好当的/弄不好 不是臭的就是脏的”,口语入诗,晓畅明白,确有民谣意味,道出了简单朴素的真理。而姚振函的《安于低路的生活》赞叹“却像蚂蚊和蚯蚓那样/执著,乐观,傻 头傻脑/认认真真度过平凡的一生”,看似简单,却是不易达到的一种人生境界。 在这里还要说及的,是欧阳江河的《弗尔蒙特过53岁生日》。这是中国式的现代诗,没有西方现代诗那种决绝的去个人化、去人性化,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