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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要有悲憫情懷 |
——獲獎詩人訪談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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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馮海軍 来源:紹興日報 责编:周占林 日期:05-09-23 20:34:04 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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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首先祝賀你們得了這個獎。在人們稱呼你們為詩人的時候,不知道你們心里是怎樣想的? 劉川:沒有一個人是詩人。只有當我把社會賦予我的、用我的東西證明時我才是詩人。 榮榮:我覺得到現在我還是一個詩歌寫作者,還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詩人。 老刀:我覺得做詩人挺好。中國幾千年來的傳統形成了對詩歌的認同,詩人被認為是社會的良心。當然,現在社會上稱一個人為詩人也許是在諷刺他是一個傻瓜,在商品社會時代沒什么心計,一腔真誠地待人,認真地做事,這樣的人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但社會需要這樣的人。 記者:是的,社會需要詩人,不管他傻不傻。不過我想提問的是,現在你們都是已經成名的詩人,在成名的過程中你們都曾做了些什么? 樹才:單獨探索是每一個當代詩人所面臨的問題,每一個真正的詩人都是單獨者,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非洲的4年時間里幾乎每天都要寫詩,或者思考著,即使回國后這種思想上的“單獨者”狀態依然未改,我總覺得詩人是欠著詩歌的,而生活則總是為了能寫出下一首更像樣的詩而作準備的。 田禾:在成為一名詩人之前我是一個農民,后來是城市打工者。在武漢打工的10多年內我幾次被生存的壓力逼得想要跳江,幾個月內每天吃不飽飯,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但是我從未放■過寫詩。我的轉機是在2000年參加全國青春詩會,那時我已經“脫貧致富”了,開了家公司,不過我對鄉土的情懷依然未變,因為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對農民的疾苦有切膚的感受,我始終在寫鄉土題材的詩,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秉承著,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記者:但是我懷疑你如何去平衡自身的富足與農村的貧瘠這兩者的關系,你的角色在改變。 田禾:可是我的心依然是一顆農民的心,即使現在身處城市,平民情懷還是沒變,我的根子里還是一個農民。 樹才:我也是從農村里出來的,我倒是覺得,沾了點土氣的人都是有福氣的人。我提倡平民性的詩歌,自由屬于平民。 老刀:我也贊同這樣的觀點。我的詩作描寫的是下層勞動者的生活,關注的對象是老百姓,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雖然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我認為一個好的詩人必須“眼到心到”,很多人的詩寫不好,就是眼到心不到,我想他應該想想自己的內心有沒有放到寫的對象上去?人有強的時候也有弱的時候,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成為一個弱者,生活的狀態總是在不斷變化的。但每個人也都是一個強者,你看農民在承受苦難的時候是如何堅強啊!所以詩人要有一種悲憫的情懷。 榮榮:詩是生活的副產品。是內心化的一種表現。我因為是女性,關注的東西比較小,比如一個個小人物的命運,他們的苦難、荒誕感和宿命感。你在我的詩歌中可以看到許多細節取之于日常生活,取之于瑣碎生活事象,這些都是我所熟悉的,我也是一個平民,或者說當我以一個平民的視角進入到這個時代最普通的小人物的命運嬗變與人性震蕩時,才能導引人們去追尋神靈的光芒,抵達生命的化境。 記者:也許我可以這么理解,這個時代需要詩人們更多地去關注普通人的生存狀態,悲憫是發自內心深處。 劉川:我再補充一點,一個詩人真正記錄的是人的靈魂,而不是表面。真實,只有內心的想法是真實的,忘掉浮躁的東西,才會對一首詩有好處。 記者:不錯,真實對于每個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接下去我想問大家一個比較傻的但卻有些本地化的問題,來參加徐志摩詩歌節對于你本人的詩歌生活有些什么意義? 劉川:我敬重徐志摩,我很尊重他的作品,我認為尊重一個詩人的作品比尊重他本人更具意義。能代表“70后”的這一代寫詩者來領獎是件很棒的事情,我很高興。 樹才:徐志摩是我心儀的詩人,還有戴望舒,舉辦詩歌節對當地文化名人的開掘,多了一份氣息,是件很好的事情。 老刀:現在由政府出面辦的詩歌活動比較少,因此能夠讓熱愛詩歌的人們聚集在志摩的家鄉,沿著志摩的路走下去的確是很有意義的事,不僅對我,對于其他人也是如此。 田禾:感謝來參加詩歌節并獲了獎,比我好的青年詩人還有很多,能得獎我很幸運。詩歌節給詩人們提供了舞臺,我們在這里聚會交流,尤其能聽到一些專家學者對新詩的研究探討,受益匪淺。 榮榮:能得到這個獎,特別是作為浙江的一個作者,意味更深長,比起其他地方的作者,我更珍惜這個榮譽,我想這會成為我以后寫作的一個動力,希望這個詩歌節能成為中國詩歌界經常性的重量級的盛會。徐志摩影響很大,舉辦詩歌節是一件很值得的事,今天重提徐志摩,其實是重提了人類的一種精神。 樹才:原名陳樹才,1965年生于浙江。畢業于北外法語系,曾任塞內加爾外交官。有詩集《單獨者》等。評委對他的詩歌評價是“簡潔、有力、樸素、深入事物內部”。《七月》七月,疼痛的七月!戀人如在身旁,如在遠方。我用真實將她灼傷。七月七,大樹沐浴著大雨,令人想健康如同幸福。太陽落山,升起溫柔的黑夜。我把愛集中在這一點。我將獨自經歷眾多的地方。太陽落山,我就沉默。黑夜升起,我就歌唱。七月,為幸福而疼痛的七月!戀人如在遠方,如在身旁。我的一生將為她歌唱。 田禾:1964年生于湖北,著有詩集《大風口》等。現在湖北省作協工作,中國作協會員。評委對他的詩歌評價是“浸透著人生最深沉的體驗”。《土碗》土碗里盛滿米飯農民,端在手里生命隨著一碗米飯而延續下來土碗里沒有米飯了吃飯的人也永遠不再吃飯了土碗倒扣過來就變成了一個農民的墳 祿琴:1965年生,原名阿單瑪瑋,彝族。貴州威寧人。著有詩集《面向陽光》、《三色夢境》。中國作協會員,貴州省文聯副主席。評委對她的詩歌評價是“以其彝族的血統,為中國女性詩歌的發展增添了一個新的意境”。《秋天里的葫蘆》聆聽季節的聲音種子生長過程和天空中的游雲一起跋涉莖蔓懸垂著一縷縷清涼的甘苦白色的花開放在酒的醇香里秋天伸出金黃的手指路沿著那條線路而去洗濯風塵放飛神諭并懂得一生的寂寥與光芒在等待瓜熟蒂落一些朝露停在心型的葉片上布摩的雙手劃過蒼穹那些八卦圖形喃喃念叨葫蘆啊葫蘆隱的形空的語 老刀:原名萬里平,1964年生于湖南。現在廣州公安局工作,2000年參加詩刊第16屆青春詩會。出版有詩集《失眠的向日葵》、《打滑的泥土》等。現為中國作協會員。評委對他的詩歌評價是“飄散著濃鬱的生活氣息,感情溫暖而真摯”。《民工》一個民工浸泡在自己的汗水里他結實的身體比一件襯衣更不值錢他所有的幻想就是加班像一把渴望磨損的銼刀今天上午他來不及喊叫一根鋼筋經過他的頭穿透下身正指向來不及躲避的太陽包工頭終于同意結賬一位老人將兒子的骨灰買回鄉下 劉川:1975年生,祖籍遼寧阜新縣。現居沈陽,《詩潮》編輯。評委對他的詩歌評價是“現實生活中的‘驀然回首’,成為其寫作動因”。《好女人之歌》守著電烤箱我已不再害怕任何懲罰要用一塊香甜的圓面包換下疲倦的心臟任你一刀刀下去我們面對面坐下來拍打著手上的面粉開始分吃這份晚餐天變冷了,你去把窗關上我胸前保留著一個圓孔像每次可以做一個面包的模具 榮榮:原名褚佩榮。1964年生于浙江寧波。1997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現為《文學港》雜志副主編。評委對她的詩歌評價是“嫻熟地瞄準當下底層市民生存的本真狀態”。《鐘點工張喜瓶的又一個春天》......手里的布也許是她舊日的紡織她擦拭掉的灰塵堆積起來可以把春天掩埋好幾次丈夫的手與愛情一樣遙遠未來如同疾病讓人心驚肉跳日子的壓縮餅干她還在費力擠壓必不可少的熱量可有可無的營養鐘點工張喜瓶在又一個春天里快速地移動著一只茫然的螞蟻樓越爬越高車越來越擠攙扶的病人越來越沉時間被她越趕越緊而她拉下:七八十年代的衣著五六十年代的勞作三四十年代的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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