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再碾压一次,直至置人于死而逃匿。一个苹果悄然落地,与成熟关联密切,而飞来一脚,则纯属遭遇致命的不幸了。孩子长大离开家,独自闯天涯,是成熟之后一种预料中的必然。初出社会,可能会像这个刚刚落地的苹果,因地球引力的作用,不小心而撞伤。此时也许会遇到一脚的强暴:“美和痛只有一步之遥/当美的那一脚抬起时/前面等你的只能是痛/梦,永远不会留在枝头”。诗人在赞叹成熟之美,也在为我们生存的世界而叹息。但人终归是人,只要活着,受伤尚有养愈可能,会比这个碰伤的苹果,命运好些。“知道自己已经成熟/已经向山下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难啊//成熟也是一种美/本色的美,圆润的美/饱满是生命的高峰/湖水的最深处”。深深地情殇,跃然纸上,令人遐想,也叫人感伤。 “迎着黎明的曙光,母亲带着女儿/开始了一天的光阴//留下很多的麦穗/在地上喊疼,女孩子的手/拾起一穗穗麦子,就拾起/半年的学费和书钱”(安文海:《拾麦穗的母女》)。在河西走廊有辽阔的麦田,世世代代养育了成千上万的中华儿女,可当深入福祉的现实,依然有不尽的艰辛。诗人的笔以饱含深情的墨迹,把另一半窗子打开: “女人边拾边讲,对于农民/每一粒粮食,都和生存息息相关//母女的心被麦穗包围/汗水映照,身影被麦穗抬高// 汗水是农人的抒情方式/麦穗是农人的抒情手法/一穗穗麦子以财富的方式/留给农人一生的念想”。在这里诗人是在向人们画一幅拾穗图吗?显然不是。如果仅仅画一幅画,应该说在哪儿都会有这样的情景,而看到画面背后隐藏的“玄机”,才使这幅画变得意义深邃。这是一个诗人的直觉的抽象,写的是母女互动之情,由麦穗而至学费,再由汗水而至“农人的抒情手法”,再到“财富”和“念想”,显然他所完成的是诗人在感情体验层面上,与他人的心理交流。我们读到这些含情的诗句,一股浓浓乡情涌来,我们的眼睛也不能不为之而湿润。 《这首诗里就有我的故乡》是安文海另一首写乡情的诗作:“想老家的时候,就站在高处/看村庄上空的炊烟/缓缓向故乡的方向散去/清晨的鸡鸣里,河边的蛙声里/树叶上露珠里/到处都有故乡的回音” 。每个人永远都是故乡的活动着的雕塑。身在异乡,或是漂泊如李白,或如曾经显赫的白居易,都有对故乡亲人的思念。在这里,故乡又是人万缕情思的彩带连接母体的肚脐。“我总想,这首诗里就有我的故乡/蛙声撒欢,露珠滚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外出打工的乡邻/回到村庄,死去的先人们/也回来了,/他们争着和我拉手祝福的泪水,一曲曲民谣/一双双眼睛,都走进我的诗里/成为我的血液和心跳” 。对故乡的回忆总是美好的。炊烟、鸡鸣、蛙声、露珠、先人、祝福的泪水、血液和心跳,诗人把这些滞留在记忆间的景物,信手拈来,实在而巧妙!他几乎不留任何痕迹,就实现了乡情、亲情的转换,跟着诗人走,你会感到满纸的情思油然流荡。 有爱的人是幸福的。伟大的剧作家萧伯纳在他的《卖花女》中借主人公希金斯教授之口说:伊丽丝(女人),永远是我的作品。由此看来,说任何一个男人,他的一生都在完成一幅雕塑也不为过。在诗人安文海的诗里,我们也同样可以看到诗人雕爱的情塑。情诗在安文海的诗中占有一定的比重。“因为有你,那片土地上的花草树木/生长着情人的眼睛/那条不算短的路/走起来格外轻快//路旁树上的那些鸟鸣/就像歌星们的合唱/寒冷的空气,凸凹不平的路/都比以前顺眼很多//这是一个黄昏,因为有你/我时常偷眼看着不远处/公路上的行人,路边的那棵树/时常化作你的身影/使我心跳加速,眼红耳热/那个路口,也成了我生命中的细节”(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