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实题材,他把整个诗歌创作目标对准现实,面对灾难,生命,痛苦,团结,爱……他大声疾呼:“诗歌都是震动出来的。如果/里氏8.0级的震动都没能震出一句诗来/那一定是震动太大了——大得/震死了我、震死了诗歌!//”(《震动》)“那一天/地震换掉门上的锁:一把锁锁汶川/一把锁锁北川……连同我的心跳,全被锁在/废墟里!山跑下来,阻塞开锁的路。锁外的人/一心只想成为钥匙,成为愤怒的砸锁者!//”(《五月祭,或那一天》)读凸凹这些慷慨激昂、情深意切、大义凛然甚至是惊天动地的诗句,让我们震撼,他用自己的真情深刻地表达诗歌和诗人应有的品质和良知。读凸凹的诗,我禁不住想起艾青“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名句。和艾青一样,凸凹的诗有很强的现实感和历史感,有很深的同情心和爱心,有深刻高远的思想性和完美精湛的诗性。我们什么时候读他的这些诗,都激动万分,热血沸腾。凸凹的诗很“自我”,很“个性”,他这种自我和个性有诗人强烈的不可抗拒的主观意识,但它又绝对是人民的、大众的,而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封闭的自我。凸凹是很自我但又走出自我的人,他没有把自己孤立隔绝在世界之外,他与灾区人民感同身受,精心提炼内心世界的认知,用“一心只想成为愤怒的砸锁者”的个人色彩浓郁的能被人理解但又不做作的艺术手法表现出来。能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汶川大地震时隔一个星期的2008年5月19日14时28分,三分钟的举国默哀,令无数民众为之动容,为之潸然泪下,这是一场何等悲痛、庄严而神圣的国祭啊!国旗半垂,大地肃立,江河呜咽,汽笛长鸣,日月无光,全球共悲。凸凹写道:“以前,我们对地震一词理解得多么肤浅/甚至残忍地将其引向浪漫/——我惊讶于自己在国哀日那三分钟默哀里/想到了这些/——最羞忿的过往乍现于最高尚的一刻//”(《国哀日》)“当生命上升至国家的高度/国旗降至二分之一处。看——/它肩着人民的生命:风起云涌,猎猎飘舞/——中国江山何曾如此多娇/——中国生命何曾如此绚丽/五月,二○○八年的五月/红,是生命的表情/又是生命的底纹//”(《当生命上升至国家的高度》)真挚朴素,感人肺腑,回肠荡气,诗意盎然。复杂纷繁的“最羞忿的过往乍现于最高尚的一刻”的情感交织在凸凹的真情诗行里。当生命上升至国家的高度,尊严,人性,人权,大爱,善良……这一切把人民“生命的底纹”显现得“如此绚丽”!诗人和民众对大地震带来的灾难和民族苦难的哀伤和痛惜,传达出了我们在灾难和苦难面前表现出来的空前的社会大团结、人类大团结。诗人赋予生命极大的意义和价值,将苦难化作生命和希望的祷告,反观和照亮现世的生存。诗人还从人性的角度把祭奠罹难和死亡隐藏在一个国家潜在的精神结构之中。新中国成立以来,唐宋元明清以来,自有人类历史以来,什么时候曾在如此之大的地球上有如此之多的人为一个名不经传的地方的死难者集体哀悼?诗人和我们的泪水已悲哀地荡涤着、模糊着中国乃至世界!读着凸凹这些撕心裂肺的诗句,我们感受到,地球在流泪啊! 佛经说:“生命就在呼吸之间。”突如其来的汶川大地震犹如百枚原子弹同时爆炸,打破了人民原本平静的生活,犹如行驶在大海上的船只飘摇不定。灾难中,我们忽然感觉到人在生活中的挫折磨难瞬间即发,继而从心底发出呐喊:活着真好!灾难面前,人的生命显得多么脆弱,生命显得如此之轻!一次次震动,一次次起伏,一次次激昂,一次次揪心,一次次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