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祈年（组诗）

                   翟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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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四月寄给你

尽管这个四月瘦弱、有气无力连叹息
都只在胸腔里，眼神散乱。但它多病的躯体
毕竟阳光充足，一些草露出了嫩芽，一些消息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在努力留住北方的寒凉和迟缓
留住吹打夜晚的风沙，让星斗指向
西南，让祈祷在清晨出发
把七叶草早起的额头上莹洁的露珠
带走，把我同样瘦弱的诗歌
贴在朝南的墙上

除了四月，我真的一无所有
眼泪在内心干涸，未来遥遥无期
只能在无法排遣的焦虑中
和我的祖国一起把坚硬的文字一点点咽下

　　我的诗里有一滴水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
两岸，现在两岸越来越辽阔
而稻花和烟花一同熄灭，大河走失
我的亲人和一些鸟喉咙暗哑
除了阳光的歌唱，这个春天多么寂静

可我们还必须像一棵树一样抓紧
脚下的日子，必须在灾难中把粮食煮熟
必须在夜晚来临前暂时收回奢望
轻轻抚摸大地干裂的皮肤
像抚摸微微发烫的父母亲

现在只有我的诗里还有一滴水
比泪水还要珍贵万倍，我要用
生命中的白昼和夜晚用千山万水
看护它，一些波翻浪涌的日子
就是从这一滴水开始构思的

　　背水过悬崖的女孩

在我看这一条新闻的时候，她早已走过
那条1200米长的悬崖，用近似浑浊的水
把米煮熟，然后在梦里惊叫
这座干枯的荒山和悬崖，就是她
面对的生活

看这条新闻的时候，我试图努力记住
女孩的名字，好像和大山有关和一种普通的
飞虫有关，落进大山就和草丛浑然一体
但最后只记住了她满脸的汗水，眼神中
那种淡定和承受

如果从后面看，长长的背篓
几乎就是她的背影。只是偶尔仰起脸
很多时候默默低下头，默默把汗水擦掉
迈着毫不迟疑的步子，把遥远而可怜的春天
一点点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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