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有灾情（外一首）
张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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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灾突然降临在西院。一大批生命疼痛的转身之后
我们的前院，东院，后院以及天空大地
又晃动了一次

我们不知道，那些哭泣的疼，用什么来包裹
只有打通所有的入口，与震区的格桑花
一起消瘦

倾斜。十万百万千万万万棵树木都在向西院倾斜
一棵玉树，一只只受伤的鸟儿
从枝头上飞出来

母亲用泪水呵净几块残存的玻璃，从西院滑过
是没有悬念的弧度。藏族奶奶在废墟瓦砾前亲吻自己的孙子
等候东院的亲人

在结古镇扎西科村，一个父亲从危房中搬出自行车
驶向后院。他四岁的儿子坐在大梁上
也仰望着，前院的树梢

◇扒拉

扒拉。玉树震后的第一天
废墟里无数次重复
这个颤栗的动作：扒拉
只有扒拉。连空气
也在用力

没有工具，没有车。甚至
没有路
一群穿迷服的军人，徒步，徒手
磨损血肉，磨损呼吸，磨损
瓦砾与钢筋编织的锐角
只有，扒拉

谁又会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会出自母体。就象你，就象我，就象他
第一声啼哭，不是拍打
而是，扒拉

一双手，百双手，万双手
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然后松开
整个身子匍匐在一张地图上
扒拉，无数个生命准确的
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