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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人在他乡之工地烟云


作者:暗香如沁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朱枫、翩翩燕、感动太行、鲁齐  日期:06-07-30 09:21:50  点击:




石棉瓦原本就不是什么结实的物事。更何况原本那上头就有了几个小小的窟窿。有几颗白色的结晶体顺着那些空隙掉落,也顾不得害怕了,捡在手中,冰冰地,瞬间就变成了一滩水。后来冰雹越下越大,又把石棉瓦砸破了几个窟窿,这回的我可没再继续蹦桌子上,而是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现在想想,是有些狼狈的可笑。不过,那时那景那地,不钻都难。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光景,冰雹总算是停了。收拾着战战兢兢的心,拉开那半块当门的木板,才发现木板的下端还有许多白色的冰雹不曾融化。

走出门外,其他帐篷或者石棉瓦的人,也都走出来了。大家都在讨论着这次的意外惊险,不过,大家的脸上都有着笑容。

毕竟,天凉了。


镜头四:小样的蛇,谁送你上路

天生我就是怕蛇的料。想必上辈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好好地怕那细细长长的玩意做什?别说是看见真蛇了,即使是假的,谁要是在我面前那么一放,我想我都会尿裤子。

工地的生活永远是那么五彩斑斓,工地的生活,同样也蕴藏着许多不为人预知的危险。

蛇,就是野地的特产物。更何况当时我们居住的环境四面都是杂草横生,而且隔不远就是坟场。静静的夜,毛骨悚然的感觉谁都体会到过。

因为我胆小,也是工地上为数不多的女技术员之一。所以特别照顾,单独住到了中间的石棉瓦房子。东西边都是帐篷,后边是野山坡,前边就是高低脚手架的工地。

刚开始传出有蛇,是最东边的帐篷。据说,那蛇跑到了某某人的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正自在呢。你说这人吧,很多时候也不会去注意细节,原本工地的工作已经够累了,干活回来,一屁股就坐到了被窝上。那蛇因为突然的袭击,就开始动态了起来。虽然隔着薄薄的被子,也能觉察到屁股底下的蠢蠢欲动。于是,他又挪了挪屁股,蛇找了个空隙钻了出来,照准那并不肥厚的屁股就是一口。

夏天都穿得单薄的很,那时候的恐惧感,大家可想而知。现在想想,也是巨寒无比。很庆幸,那蛇并无毒。只不过,谁都觉得害怕,万一什么时候跑进来条毒蛇,来那么个同床共枕怎么办?!后来,经过指挥部的研究决定,买来雄黄粉撒在住处的四周,晚上尽量减少外出的活动。

不过,终究还是有那不怕死的,穿过重重防锁,依然溜进了我的领地。也或许,是那天我的住处忘撒雄黄粉的原故。就因这小小的失误,让自己禁受了一场恐惧的洗礼。

黄昏时分,从工地勘测回来。天已经有些昏暗了。十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橘黄的诱惑,这样的光线,别说是看书了,就我这近视眼,看大件的东西也是觉得朦朦胧胧。屋子里的地,是用推土机压出来的,平整是平整了,却每天都能觉察到尘土飞扬。

扫完地,也就是简单地处理了下纸头菜叶零碎的垃圾袋,出去打了盆水,赫然发现地上多了条绳子。心里正纳闷呢,刚刚这绳子是没有的啊。于是,弯下腰,捡起那所谓的绳子就想往外扔。一捡到手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对,天啊,怎么会是滑滑地,凉凉地,这不是蛇是什么?伴随着那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下子把蛇甩到了床上。人的本能也被激发了出来,我发誓,那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跳远记录,一下子就跳到了门外。那可是将近两米的距离啊。

等跳到了门外,腿也软了手也软了话也不会说了。许多人跑到我住的地方,都关切的问出什么事,而我只是傻愣着无言以对。等清醒过来,才连哭带比画着说,蛇被我扔到了床上。于是,有胆子大些的,抓住了那条作孽的蛇,送它上了阴间的路。

而我,受了那条该死的蛇惊吓后,开始有了离开工地的决心。




镜头五:玉米,西瓜,豆角,逮谁是谁


记不清是怎么样的开头了,好象一开始,是工地上来了几个家属。那时候要有家属过来,喊上几个自己的老乡,买几块石棉瓦支棱一下,里边再摆上一煤油炉,几个锅碗瓢盆,家的感觉倒也象模象样了。

从工地出去买菜要走上十几里路。若是晴天,倒也算不得为难,可就怕下雨,那些土路变得泥泞不堪,走不了几步就沾一腿的黄泥。连着几天的瓢泼大雨,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老天爷一样,阴沉了下来。因为出去的小路,已被附近的水塘淹没。

那时候的压抑,大家也可想而知。一天两天没菜吃是行,时间久了,谁都撑不住了。当连土豆和洋葱都被消灭殆尽的时候,要活着真的就别无选择。

先是贵州人的某家属锅里,飘出了玉米的香气,随着炊烟徐徐钻进了大家的鼻孔。大家正纳闷她们如何出去的时候,到了晚上,就有了答案。

这答案是另一个家属发现的。她半夜起来解手,发现居然有人在不远的地里鬼鬼祟祟。刚开始还以为那手电筒的亮光是鬼点灯,吓得她坑都不蹲了,蹑手蹑脚的回住处,喊醒了自己的男人。这家的男人是个啥都不怕的山东大老粗,穿上裤子拿根棍子就往那方向去,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贵州人的家属,正在庄稼地里掰得不亦乐乎呢。

自古以来,这好事不出门。但若说坏事,那速度就快了。更何况有了开头,就很难再抑制住事端。

从此,工地上只要有家属的锅里,都不再缺乏时令蔬菜了。不过,大家都挺聪明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还懂得。鲁迅先生说过:“偷书能算偷么?”那么我也借用一下“偷菜能算偷吗?”而且是,不偷窝边的菜!往往工地方圆二里地内的蔬菜庄稼水果,是完好无损的。遭灾的只是那圈子外的领地。

直到某天,那些东北汉子纠集了一帮男女老幼,浩浩荡荡地进军工地讨说法的时候,指挥部的人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赔礼道歉,罚款认罪,战争才得到了一定性的缓解。

可惜,学坏容易学好难。最终没消停多久,还是故技重犯了,只不过包围圈从二里外转移到了五里外。


镜头六:男人,女人


女人,是工地永远的话题。而寂寞,是男人讨论这话题的始作俑者。

曾经看过许多书上关于男人见女人后的N种片段的描述,譬如其中一种,说是幻化成野兽的模样。其实,我觉得对于工地上的男人而言,这种种的不是只因为他们是正常的男人。所以,是非好坏我也就不多加评说了。但他们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可爱的。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身影,在那个寂寞的时节就这样成了焦点。

工地的脚手架高高低低。当没有女人经过的时候,大多数的男人都偷懒,喜欢在低些的地方干活。而当有女人旖旎经过时,男人们可都希望自己能站在最高处了。因为那时候可以过个干瘾,用贾宝玉的话来形容,即使只能够‘意淫’一番,那也是趣事了。他们故意穿个大号的裤衩,把腿劈叉到了某个极限。若是有女人经过,再吹个响亮的口哨,只要那女人一抬眼,裤底的风光便尽收眼底了。

若是大姑娘,则羞红了脸仓皇而走,脚手架上就跌落一大片响亮的笑声。若碰到东北的小媳妇,那简直就是碰到了小尖椒,一叉腰一张嘴,“你干哈呢,耍流氓啊,咋地想干就下来”。那可都是地道的东北女人,别说是我望尘莫及,就连那刚劈腿的男人脸皮稍微薄些,说不准都会狼狈逃窜。呵,一物降一物莫过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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