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抽一鞭子,惹得花儿 泪如雨下。我徒步朝着村庄行走 途中的风雨遁入夜色 天黑了。
乌鸦在枯树枝头,它感到饥渴。而远处的犬追着萤火虫儿疯跑,乌鸦不敢进入游戏。我在赶路的时候,稍不经意就会踩折许多花草,被迫中断的生命在我的鞋底形成一个坟场。
幻觉吗?我分明感到背后的城市 步步紧逼,那沉重的声音 如同汹涌的海潮。无法抗拒的诱惑 延伸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梦回故园。所有的梦幻成了破碎的玻璃。 那一堆一堆闪烁着不同光彩的玻璃渣子像有毒的花朵,把最美丽的部分凸现出来。隐藏着的仅仅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朝着村庄行走,迎面而来的黑夜,有着怎样的故事?西园的石榴树早已把一个残酷的结局呈现在夜的光彩中。 我不能及时找到那条小路。
很长一段时间,乌鸦的叫声 撕咬着坠落下来的花朵。我总是装着没有 听见,低头走向故园。
《离开》
我是从这条街走出来的。小镇 在我的背后,父亲在我的背后。横在我面前的 是一条河流,我要到彼岸去 可我听不懂流水的声音,听不懂裸露的河石的寂静。
河流沉睡。它的鼾声在冬天的包围中显得如此刺耳。对岸那条通向南方的公路,像父亲粗笨的手指。我知道跨过河流,离别不可避免。 放心不下的是新栽的柳树和从父亲佝偻的身躯发出的喘息声。需要的东西更多,那几亩薄田演绎不出一家人一年的故事。
路,通向南方。它承载过的 和将要承载的一切重量超过了自身。
老父亲蹲在河边抽着旱烟,看着河心裸露的那堆石头,仿佛要从中寻回一些什么东西。老街上古朴的建筑重叠、错落,层次分明。这座小镇因为水而兴盛,因为水而没落,就像父亲的烟袋锅一样,轻轻的吸上几口,又在地头那么一磕,便空了。当河不再通船的时候,人们涉过浅流,湿漉漉的脚印在彼岸的大路四散开去。
我看到天空湛蓝高远,背影中的河流 复杂的就像此时父亲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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