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第一次拥抱过了男人,就永远地站在岸上,老了也不再离去,最后,变成了温暖的海湾。她们嫁给了大海,当然是为了大海;嫁给了大海,意味她们轰然地宣布自己属于等待。
送别在雨中,心挂着脚步的沉重,不必惧怕海风,怕多了心会流血。
在等待,她在终点上等你,即使头上结满霜雪。只要在岸上有一个显眼位置就够了,不管沁淳的海风,反复敲打身躯,也要让黑眼睛变成那只船——
最后的驿站。
(二)
我知道,你的心从此会天天站在这里,这多情的岸,这爱情的码头。
太阳又总是有些无情,头也不回就跳上甲板,留下了海岸的孤独,于是海压进眼睛,紧宿的心再一次伸出手臂。
我知道痛苦和甜蜜,我会在遐想中靠着这一方月台,凝望。
左摇右晃的海象母亲抱紧婴儿的摇篮。她们都要一次一次征服大海,娇小的身躯向远方投放出束束的航线。
(三)
她们的手指粗壮如同男人,捏起网梭却象鳗鱼一样轻盈灵巧,她们少女的秘密是悄悄织在网环上的,谁也不敢大胆地用歌儿把它唱出来。
人们相信了,所有温暖的海湾,全是女人变的;那双只有女人彼此看见的手,一旦抱紧大海,即使失去血色,也不再收回,最后僵成柔长而瑰丽的海岸。
她们很平常,平常得如同海滩上随处可见的蛤蜊壳,然而她们闪耀着个性光茫的美,却敢于面对一个世界,宣布自己的征服。
为此,男人死去,都不再流泪,都扑进大海,变成大海。
(四)
故乡的梦,浸透了海水的苦涩;
大海的梦,流进了故乡的甜蜜。
岁月将她们重新塑造——
你是海湾,你是航行于大海的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