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地的中央

——诗人谷风作品印象
       
晓　雾
       
　　结识谷风的诗歌是源于网络——中国诗歌网。2006年8月份，偶然一次上网查询资料搜到了诗歌网站，才知道网络上还有这么一块天地！牵动了学生时期的诗歌情结，于是开始关注诗歌网站。而来中国诗歌网站交流是在2007年元月初，记得是我所在的诗歌网站服务器故障，被迫停了三天，正好是休息日，闲着无聊，突然想起曾在中国诗歌网注册过，便上来看看。浏览诗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谷风的一首诗歌：

　　　　夜准时袭击了站立不稳的人
　　　　穿行而过的鸟也丢下天空
　　　　剩下大片未解读的世界
　　　　我感觉我向内心走去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真实的了
　　　　我依靠着巨大的悬崖
　　　　清点一块块石头 这些凝固了的眼泪
　　　　让我深入夜色尽情抚摸
 
　　　　就在今夜 我没有走出手指上的疼痛
　　　　并留在路上 摘取天花
　　　　我痛苦地摘取天花 一把把如火
　　　　那么痛心的美 亿万年了
　　　　我行走在光里又藏在眸子里
　　　　又似乎陈年的补丁 连缀着与外界的一切
　　　　　　——《承受生命之重》
　　记得当时的感觉是眼前一亮，紧跟着心也紧缩起来——它击中了我！让我翱翔其中不能自拔。我一遍一遍诵读着诗歌，竟不觉落下泪来……“穿行而过的鸟也丢下天空/剩下大片未解读的世界/我感觉我向内心走去”，“我依靠着巨大的悬崖/清点一块块石头 这些凝固了的眼泪”，“我痛苦地摘取天花　一把把如火/那么痛心的美 亿万年了”，这些诗句似乎闯进了我的内心世界，让我疼痛。尔后，让我欣喜的是这种独特的语言艺术，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被他深深地吸引住。质朴的语言，无任何雕琢之处，语言、意象、情感园融，凝炼且有节奏而又不死板，富感性。更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种唯美的语言与意境下竟包含深刻的内涵，内蕴深厚！已得现代诗歌之精蕴，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含蓄、优美、凝炼、张力、富感性、内蕴、厚重。在这首诗里，诗人呈现的是内心深处对世界的解读。“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真实的了/我依靠着巨大的悬崖/清点一块块石头 这些凝固了的眼泪/让我深入夜色尽情抚摸”。多么奇特的意象，多么奇特的语言啊。这是诗人对诗歌语言独特的感悟，这是他特有的，是无可取代的谷风式的语言。而这里的我又是什么？是什么样的行为方式呢？“我没有走出手指上的疼痛/我行走在光里又藏在眸子里/又似乎陈年的补丁 连缀着与外界的一切”。这是很有魅力有质感的诗歌，整诗精炼，几乎找不到可以剔除的多余的字。而且还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对，是高贵的气质，他带给我的是一种深层次的享受！既享受那种精神上的共鸣，又沉湎于其优美高雅的意境中及愉悦其富感性具有音乐美的诗句。
　　我知道，诗歌首先要语言美，这是第一要素，其次是内涵和意义。诗歌你可以背叛一切，但你不能背叛美，你可以在诗歌中反对一切，但你不能反对美。诗歌是美化生活，感悟生活，体验生命的文学载体。我感觉这是具有时代特征的诗歌，在极端意象与极端口语之间走出了一条路，通俗易懂，平淡清晰而内涵。语言透明而不俗，意象奇特而不晦。这是真正的好诗歌啊，我感觉这是一种大美，他的文字成了一种诗性的代表，有了这样的美，诗便有了生命。带着一份感动一份惊奇我开始阅读和关注谷风的诗歌。
　　诗人怀着一颗挚诚的崇敬的心，站在土地中央，深情地吟唱。“此时才能看见土地走过时的路/是树木的高度/沉默的土地 树木疯长愿望/大片的风景似乎解悟天语/这是它们永远的对话哦”。然而诗人又很无奈的感慨，“而我经过时只交出影子/卑陋的内心失败给自己的生命/在土地的中央/不能成为一棵树木而悲伤/只能凝视远方划出的一道道伤痕 让我凄迷”。面对博大的土地，面对土地上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像一棵飘摇的稻草一样凄迷困惑，“风撕扯出黑夜的口子/这只手到处行走/多么像一根稻草/我整个身体都压在上面/却无法返回内心/我的思想都在指尖/撞到许多的墙/然后跌在路上/被流浪的梦看见/并说出困惑的问题”。这样的诗句一开始就紧紧地抓住你的内心，很有震撼力！诗人将自己的体验感悟放在时空的切片中呈现出来，将自己的思想赋予那些花草树木以及土地上的物质使他们生动，使他们鲜活，使他们具有了巨大的内涵。“树上的叶子都有一样的面孔/天上的星星都有一样的面孔/地上的影子很多一样的/寂寞的像时间蜕落的皮肤/还有那么多一样的梦藏在晨露里/而我还是痛苦的说着不同/有那么多一样的问题 像密集的雨/密集的雨敲打着路途”。而在这么多的一样中，诗人又感受到了流逝。“它载着方向/持重地碾过旷野/蒿草打过手势后依然沉默/它又一路颠簸/这是谁在拨响流逝/齿轮如手弹动凸起的地平线/而飞鸟如同音符/在高空或远里似乎更迷茫/破旧马车这荒原上唯一铿锵的骨头/为了载回另一个地方/还要负重一车的星星和黑夜”。感觉谷风的诗歌既追求一种古典意境的美，又有其预见性。“夜开始把墙隐藏起来/我开始消失在墙里/星星出来了/星星把那么多梦交出来/让我在光里走累/野外一片寂静/野外却满满地装着思路/让我一夜翻来覆去 守侯住/让我丢掉自己留下疼痛”。在土地的中央，诗人怀抱着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梦，像一盏沉思的烛灯释放出思考，又象是一只涉过时光河流的候鸟划出绚丽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