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看着我

           
一
埋葬不等于消逝
河底淤泥一直没忘记
阳光照耀时的天空
性质改变真相就不便
再有所敞开
黑夜后面有许多倒下的身躯
如同岩石把梦压缩在冰凉的梦里
离开尘埃，并不意味
万物确切离开了行走
动的方式可以像声音一样微小
在另一个世界扮演存在
粒子靠回忆支撑
早已没有的现在

二
但它从不曾在遗忘中放弃歌唱
它以虚无陪伴自己
梦中的叶片
仿佛还能飞翔
于是就有了后来持续不停的要求
死亡并不拒绝再有的灌溉
祈祷平静地倾泻下来
过去的重量
仍在指望着发芽
伤痕会带灵魂去别的地方发展
云烟不需要呻吟
说不出的故事，就是你
最好的影子

三
从不敢在埋没中昏睡
自是也绝不因为一生疲惫
而忘记倾听
可能会在畅饮历史时倒下
诞生消耗了太多生命
仇恨的子孙
还在坚持用战争来说话
可你也并不完全惊恐
心灵的爱情，至今
尚未与骷骼相连
世界的温馨，况且根本没有
全部走到炎热或酷寒
渴望开始清点家产
精神不全是黑暗
所以彩虹不会永久脱落
普遍能够膨胀
极端依然要有自己的呼喊
当然必须都是轻柔的表达
智慧不必表现给
野兽去看

四
原谅错误也是一种抒情吧
土地上的事情
都想与荣光有关
谁能保持巨大的热情
把自己一直送往遥远
谁会怀疑创造也是种谋杀
眼泪是挣扎在
不透明中的血液
究竟要通过怎样的衣裳褴褛
自己才会彻底认清
花冠本质的贫穷
究竟是否真有永恒在回响
面包被我们吃后
尊严早已荡然无存
说什么神圣那只是种职业的约束
肝脏依旧在生产废墟
生活依然是无数
庸俗的工具

五
可能我就是永不生锈的活分子
始终在宁静中
警惕着你的下落
天涯都在你身上
只是思想没有改变
多大的行程
我一直看着你为什么
始终不愿逃离陈旧的岁月
胜利闻到了是种什么气味
什么时辰未到
还将在无知的瞬间
继续让你乐意领受
永无光亮的到来
阅读啊阅读，我们还是
没有力量告别黑暗的抵达
甜蜜让什么错过了觉醒
折磨又是如何一种人类摆不开的
诱惑的地平线

六
那么你还是在
同自己的对抗中驰骋起来吧
下一次高度中，不妨讲讲
自己翅膀被吃掉后的站立
比如深刻已不会
在眼里闪烁光芒
伟大突然间成了一个孤立的摇篮
世界的处境，再也
联想不起任何的逻辑
我们热爱什么样的收割方式
什么样的毁灭，千百年
便会安睡在我们身旁
戏剧要阐明的其实就是各种
悲剧重逢的方式
没有落后会说自己
是在忍受不幸
没有这样的喉咙要求别把窒息
看作是自由的压迫

七
你会在哪等着我
最终还是失败的一场哭泣
表达在锁链中怎么可能骄傲起来
蠕虫以芬芳爬满了繁华都市
美是怎样一个可怜的蜂房
劳动挥霍着勤劳
盲目从来看不见地狱
我仍然是幸福世界的那个人吗
绳索将带我去怎样的天堂
过去为什么再也不能振作起来
旗帜又在指挥谁的脚步
人性现在剩下了多少体温
未来难道就再无
这同样梦想
翻来覆去的饥饿

2021.2.19午后于广州广垦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