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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荐读|李犁读项建新《气盛言宜与妙悟深情》

——解读项建新诗歌

2021-03-18 作者:李犁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项建新就是一个深情的诗人,他写诗就是因为情感在挠他的心,在捅他的喉咙,催迫他情不自禁地张口说话。
李犁简介

李犁:本名李玉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八十年开始写作诗歌和评论。2008年重新写作,评论多于诗歌。出版诗集《大风》《黑罂粟》《一座村庄的二十四首歌》,文学评论集《烹诗》《拒绝永恒》,诗人研究集《天堂无门——世界自杀诗人的心理分析》;有若干诗歌与评论作品获全国和省政府奖。任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副秘书长、辽宁新诗学会副会长、《深圳诗刊》执行主编。


  项建新虽是70后诗人,但大家都叫他龙哥,不仅因为这是他微信上的笔名,更是对他创办“为你诵读”客户端,让全民参与到诗歌诵读活动的尊重和敬意。他在推广诗歌的诵读功能,让诗歌回归舌头和耳朵,即脱口而出,一听即懂。诗因而在声音里复活、生长且美化。为此他的诗不仅及言,更及情及物及时,也就是与生活擦一下肩,诗就燃起大火。语与义零距离,不绕、不隔、不虚,直见真理和真相,以及真感情真景物。他的诗歌拒绝大而空,求小而真,深而活,看得见摸得着。所谓言之有物,诗以载道是也。
  这是我之前对项建新和他诗歌的评价,并非吹捧,而是指证他诗歌的类型和生成方式。从中看出,项建新不属于站在诗学的前沿,为拓宽诗歌边界和建立崭新的现代诗学而挖掘和探索的先锋诗人,他的写作方向是往回走,回到我们诗歌发生的起初和元点,其方式就是触景生情和有感而发。这就让诗歌变回表情达意的一种文学体裁,而非独立的宏大的令人懵圈的一种学科。这样的写作突出了写作的主体,诗只是诗人情绪的承载体,喜悦和愤怒流动的痕迹和证据。这样,诗变得简单透明,不用禅精竭虑地去钻研了。当然我不反对那种深奥玄妙能开发人的心智,具有多维美学的现代性诗歌,但这些与项建新的写作无关。项建新写诗就是说话,他的发力点就是把话说得真诚、准确、独到、惊人和精彩,这是他的技艺,更是人品。其实几百甚至上千年前诗人们就是这么干的,一言以蔽之就是诗言志,并灵其心。前者是项建新的诗道,后者是项建新的诗术,而鼓荡在诗里,驱动诗的走势和形态的气脉就是诗势,它决定了诗的速度和力度,还有形式感和审美深度。
  我们来具体看看这些品质是怎么映照在他的诗里的,先看这首《读雪》:“我害怕冷/却年年期盼大雪/每当站在大雪里/把雪花放在手心/故乡就会来到心头//年复一年/读雪也成了我的爱好/读的雪越多/就越相信/每朵雪花都有她的来历/读的雪越多/就越相信/原来/大雪纷飞的样子/就是故乡的模样”。诗里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气息,如北风,不仅把人的眼泪吹出来,也把心吹着火、吹焦。这呼呼的气流就是因情感受阻而卷起的波涛,波涛决堤后留下的流痕,就是诗。这里生命之气就是涌动的情感,它既是诗歌生成的原动力,又是将雪花诗化并引爆和净化读者心灵的暗物质。诗因而有了忧悒而深邃的美感,犹如铺满绿茵的沼泽,轻轻地读一下,就情不自禁地陷进去,说明柔软的力量更恐怖。
  再看看这首《天鹅落在乌鸦中间》:“在圆明园/一处残垣破壁的湖边/一群乌鸦/正在觅食/一只白天鹅飞来/落在了乌鸦中间//乌鸦们/看天鹅的眼神/形形色色/不屑?蔑视?敌意……/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是有错的”。这首诗能成立的动力是不忿,是起伏在诗人心中的愤懑。具体就是美被虐杀,人性中的光明被蒙蔽这种不公的现象,让诗人常常感到浪涛拍胸,直至目见天鹅的遭遇,终于忍无可忍并拍案而起。这贯穿诗中的浩然正气,就是豪侠之气和良知。这首诗与前面那首《读雪》写作的起因都与情绪有关,《读雪》是个人的情感倾斜了,从而发出要平衡的呼唤;《天鹅落在乌鸦中间》是公共的认知被个人发现、感知并爆发。前者是爱,后者是愤。诗的发生和主旨都是对善和美本能地忠诚和捍卫。
  再看看这首《流星》:“像精子般射向地球/就会有一颗卵子/在地球这个子宫里/经过撞击孕育出一个新宿命”。诗中灵奇又霸悍的比喻,看似是想象力和创造力,其背后支撑并催逼它们显形的是诗人生命的强悍之力,是充足的没有被社会性所耗掉的原始元气。它们把不合理的意象强行绑架到一起,这是生命的本能之诗,看似虚构魔幻,其隐喻覆盖了所有生态和生活,有了宇宙意识,且让诗有了阳刚和雄浑。
  我不厌其烦地来解读这三首诗,一是说明项建新能用口语说诗,能把随随便便的生活点化成诗,并让它从稀松平常中跃出来成为一种仰望。二最重要的是,我用这些诗来发现和证明项建新的诗里奔腾着气流和波涛,那是他旺盛的生命精气,它穿涌着,让他的诗有了浪谷,有了浩荡,有了气势和穿透力。但是令人刮目的是,尽管这些诗里有浪潮,但呈现到我们面前时又很平静,这与平时喜怒于色有冲劲的项建新的性格大相径庭。读他的诗你会感到情绪流畅,节奏均匀,虽关键处有撩起的冲动,但绝没有大江大浪,大悲大喜,就像淬了火的剑,虽然锋利,但沉静稳当,没有刺眼的光芒。我把这种品格归结于韩愈说的“气盛言宜”,一是指生命力太旺盛了,说出的话反而更平和且不刺耳。就像有力量的人都很内敛,有力量的诗都不大喊大叫。二与“气盛言宜”对应的是《易经》里说的“精气为物”,它是指所有的物包括生命都是依赖精气而活,气足则命旺,气衰则命丧。诗歌也是这样,气足诗就有神采,这与曹丕提出“文以气为主”是一致的。所以韩愈认为作家要气盛言宜,必须要“养气”,养浩大的真气和正气。具体到诗人身上就是要写好诗,就要修为内功,培育心灵,让心灵净化、纯化、美化和丰富化。还不能说项建新养成了这样的大气,但透过他平静和朴素的诗行,我们能感到项建新的赤子之心,对故乡和善美永远敬仰,鞠一捧热泪;对丑恶无比憎恶,永不合作;对诗歌像初恋一样热烈并目不转睛地执爱;这些情感都让他的诗有血有肉,有贲涌的新鲜的真气和氧气。虽然在诗艺上还有磨砺的必要,但不可替代的是他的诗很有活力,就像把奔腾的河流截了一段,能见心、见性情、见精气神。这种生动的原创性,与生活同步的写作,在文本互相复制的当下非常珍贵。
  那么从审美品格上项建新还有哪些特质呢?谈一下我的感受:
  浅澈。浅,不是肤浅,而是指诗的“皮”不厚,就是本文开始时说的语与意零距离,话出则意显。项建新的诗不仅易显,而且清澈见底。他使用的都是生活中的交流语言,说出就懂之外,他还很少使用形容词,也不故作高深,不在诗歌的形式上精雕细刻,而是随时随性随情,几乎每一首诗都是从遇见的小事写起,像一个漫不经心的剑客,随手一挥,就把伪装撕下来,让真相毕露。譬如前面引用的那三首诗,再如这首《基围虾》:“一家海鲜店/看到一水箱基围虾/有些虾在排队嬉戏/有些虾正做着升腾运动/有些虾在慰问着刚刚死去的虾//一群积极向上的虾/一群有人情味的虾/一群充满正能量的虾/一群看起来有未来的虾//一个网兜伸进水来/没一会儿/他们都红红地上了餐桌”。
  这就是项建新的典型写法,用一个词就是我以前说过的:“扒”。扒就是去胭脂、去粉饰、也去技术,直到扒下了皮肤,真的脉络露出来,看见生命的神经活蹦乱跳。而且项建新不停地再往下扒,见骨、见肉、见血、见心!这就是减法写作,甩掉多余的赘肉,让骨尖显见并直接扎人扎心。
  浅澈的审美核心就是去魅化。去掉诗歌写作的神圣、神秘,甚至妩媚和深奥的魅力,在当下还包括去掉诗歌写作中的神学、玄学和修辞学。回归诗歌的真实、自由、朴素、简单。当然去魅不等于审丑,丑可能是真相,从真相中悟出人生的真意、诗歌的深意来才是项建新去魅的要义,浅澈的真意。所以浅澈不是一览无余,而是清澈通透,像溪水从石板上流过,它流淌的速度,微微又清亮的波纹本身就有一种美感。以此观照项建新的诗,那水纹和微浪就是他叙述的口吻,轻轻的、随性的,又是调侃幽默的,嬉笑中藏着暗器。就像一个刺客边吹口哨边把枪口对准目标。这就是反讽诗学,就是浅澈美学不浅显的本质,就是及物的写作。
  妙悟。把浅澈变深邃,微小变博大,无味变趣味,就是妙悟。妙悟即是过程,也是结果,更是蕴含了深刻的思想和无穷奇妙的美感。妙悟的重点是悟,悟是心理活动,也考验着诗人的智商和情商。一旦悟出,就等于谜语被说破,千寻万找的亲人在擦肩时相逢。等于黑暗的闷屋子突然开了天窗,不但有清风吹拂,更看见了漫天的星星。这感觉就是美妙,就是诗味。所以妙是悟到的内容,是玄妙之道也是山珍海味的美妙味道,而且层层叠叠,往复无穷。项建新能悟会悟,且能通过悟,化平俗之物为灵奇之境,就像前面引用的那些诗:先写看见,结尾处就像礼炮被点燃了,“腾”一下,美景上天,诗有了升华。这点着引线的,就是悟。悟不仅要悟出奇妙来,还要巧妙地悟,悟到点上才是真正的妙悟。
  再以项建新的两首《男人的爱》和《女人的爱》为例。前一首是:“男人/因为荷尔蒙/会产生爱//当男人的爱/不再因为荷尔蒙/才有了真爱”;后一首是:“女人往往/因为崇拜才爱/因为不崇拜而不爱//当女人/不再因为崇拜才爱/那才是真爱”。这两首诗的悟与前面几首不同的是,不是用悟转化和意境化看见的事物,而是用想想出来的,这就是神思,深刻地思,集中精神思,犹如有神助地思。一旦思出神来,诗意便升上天空,像海德格尔说的“有若孤星宁静地在世界的天空闪耀”。这两首诗的妙处就是思想,就是对真爱的重新定义,那就是不论男人和女人都要剔除本能的冲动和一切外在的因素,让内心来选择,内心真爱了,就是真正的爱情。悟在这里变成了发现。而只有贴着心去悟才是巧妙的悟,悟出了真理就是最高的妙悟。而最美的妙悟都是瞬间的领悟和抵达,犹如不经意间地道破天机,千思百解中倏忽间恍然大悟,那种美妙之感犹如深陷连绵不绝的美妙的音乐之声,即使声音消失了,你还不能自拔,感觉歌声的余韵还在心上盘旋。这就是宋代范温所说的韵味:“概尝闻之撞钟,大音已去,始音复来,悠扬婉转,声外之音,其是之谓矣。”所以妙悟乃诗之韵味也。
  真识。真识就是真知灼见,简言之就是洞见,就是真理一样的洞见和能洞见到的真理。洞见与妙悟有关,妙悟要抵达的,其中就有真识(洞见),而只有有洞见的能力才能启动妙悟和找到妙悟。这里洞见是动词,像前面关于男人女人真爱的发现,就是靠着诗人洞见的穿透力所发觉出来的真识。妙悟与真识的区别是,妙悟属于感觉,除了它是诗者写诗或者“诗”着的一种方式,更多的它是指诗的审美境界和深度,跟写诗和读诗人的领悟力有关,属于诗的感染力和感受力。而真识则是理性的,是客观存在,是诗人经过超心冶炼,从矿石中炼出的黄金,从铅块里提取的白银,是诗歌的真核和骨髓,代表了思想的力度和高度。真识在项建新的诗里不仅是洞见,更是精神,甚至是生命。例如前面那些例诗,如果抽掉有洞见的最后两句,那些诗就变成了没有心的稻草人。因为那最后两句就是他诗歌的真髓,相当于人的灵魂和精气。这种先感性再理性的感悟方式,构成了他写作的模式,即先拨土,后出金;先翻地图,最后见匕首。前面那些诗足见此道,再找一首好玩的,譬如《猪》:“猪圈里有三头猪/一头肥/一头瘦/还有一头不肥不瘦/有一天/屠夫拿着刀进来了/瘦猪心里想/肯定杀肥的/能卖个好价钱/肥猪也琢磨着/肯定杀瘦的/光吃不长肉/不肥不瘦的猪觉得/反正不会杀我//但是屠夫把三头猪全杀了/临死前/三头猪都很平静”。
  因为大家一起死,三头猪心理立刻都平衡了,也视死如归了。这真识或曰隐喻是刻骨的,剜出了人性之毒瘤,阿Q之流毒。而且让人的情感很复杂,痛和愤以及怜悯同在。诗成了寓言,在嬉笑中让人流泪,在玩耍里让人咬牙切齿。诗的品质丰腴了,外延也扩大了。
  还有一首诗,写一个红衣女子在乌桕树下哭,但树上有一种虫子,掉到人身上,能长出奇痒的红疹,于是:“看到这个伤心女子/在乌桕树下的哭泣/我不知道/该关心她的故事/还是该担心/她会不会又被毛毛虫所伤”。诗眼依然在最后两句,但端出的不是像青铜一样精粹的思想,而是诗人的悲悯心,而且这个悲悯心是以戏谑的方式说出来的,泪水中突然荡漾出一层笑意。就像生活中我们看到哭泣的人,不深究原因,不讲大道理,而是劝说:“不要哭了,再哭你就变丑了”。这种写法叫旁逸法,就是在正路上走着,突然岔开,出溜到其他路上了。诗因而有了玄机,有了灵机一动的生气,有了别样的真识和另类的洞见。
  深情。前面谈了项建新和他诗歌的真气,包括深刻、尖锐以及韵味,但他诗歌最撼动人心的还是深情,这是他的人品熬出来的诗歌鲜汤,不仅让人沉醉,更纯净人的情感和品格,甚至让人忘记了他诗歌的技艺和具体的词语,而甘愿被他诗中的真情和诗人的心肠所感动和笼罩。诗是最能见人心的文学样式,一个骗子能把诗写得很出人意料,但不会拨动人心;一个恶人能成为三四流的诗人,但无法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诗,就像前苏联诗人帕斯捷尔纳克说的:“没有一个坏人可以成为好诗人。”,项建新尽管说话很直率且锋利,有时不给人留情面,但他是真实也是耿直的。而且他在故乡面前永远跪伏的姿势,说明他不忘本懂得感恩,这种对亲人专注到极端的情执,照耀在诗里,诗就有了真挚的美感和力量,而诗又印证和深化了他的品质,活跃了他的形象,让人感到了他的可爱和可信。限于篇幅,仅以两首结尾处都是泪流满面的诗为例,第一首《久违的月光》:“又是一个/下班回家的深夜/我急匆匆地/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看到了地上有月光//我抬起头/看到有圆月挂在天空/那么地幽远/还有些冷//我真的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抬头看月亮了/这无暇顾及的城市月光/这久违了的城市月光/让我不禁泪流满面”。
  这不仅是一个北漂者在抒发在异乡的孤独感,更是一个被俗世和生存所绑架和打磨,没了自由和情感的机器人,在抬头看到月亮的瞬间,因找回了人的身份和心灵而感慨和感动。月亮是依靠,是记忆,是生命的原点,看到月亮就启动了返回键,人不再是没有灵魂的影子,错位的自己顺在流淌的泪水重新归位,并冲走委屈和艰辛,洗去污垢,灵慧重上心头。还有一首是怀念父亲的,父亲曾为了给儿子攒学费,为了剩一元钱,不买早餐(爱吃的江西馄饨和两个馒头),饿着肚子挑着一百斤的桃子,步行三十里(剩下三块钱)到镇上去卖,诗的后半段是这样:“一晃/父亲已去世多年了/在我40岁那一年/有一天很想父亲/就去了镇上/找了家馄饨摊/叫上一碗馄饨/叫上两个馒头/直吃得我喉头哽咽/泪流满面”。
  用吃父亲没吃上的馄饨和馒头的方式来思念父亲,这是一种温暖又残酷的替代法。这馄饨和馒头就是缝补伤口的针和盐,诗的缝隙绣上了美感,读者的心却开裂了,如永不弥合的峡谷。
  两首泪流满面的诗中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更看不到炼金术。像平常说话一样,项建新还原了真实的场景和细节,让亲历的事和人的行为成为诗的意象和光芒。这不仅经受住了读者良心的检验,也让读者和诗人一起泪流满面。这一切说明心动了,写诗是不需要技术的,而汹涌的情感在疾驰中又会自动刮带出很多意料之外的金句,意境也随之在瞬间耸立。项建新的写作证明情感也就是生命里的真气,永远是启动和推动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上帝之手。所以古人说练字句,不如练心修心,心灵充盈了,明亮了,诗歌也随之光明和神妙。
  在这四种品格中,当妙悟是动词开始运转时,浅澈和真识都是它的孵化物。浅澈柔美,真识刚毅。而深情是独立的,大多数情况下,深情会成为妙悟的油料和催动剂,加速妙悟的转化和创造力。深情无法被创造,即使深情作为静态的审美品格,它也是诗人自带的情怀被定型了。但你无法视见,因为它是气体,弥漫在字里行间,让你嗅一下,便心动情撼。
  项建新就是一个深情的诗人,他写诗就是因为情感在挠他的心,在捅他的喉咙,催迫他情不自禁地张口说话。诗说出了,胸中的块垒就融化了,心就舒坦了。所以项建新不大理会那些写诗的秘笈,更多时候,他用写诗的方式来记录生活和心情,把稍纵即逝的奇思妙想固定在文字里。这种跟自己对话的方式,让他的诗非常真挚和诚实,有心有味,又自然自由。他执迷于此,深思着,焦虑着,又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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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建新简介

全国诗歌报刊网络联盟2021轮值主席、中国诗歌诵读艺术节组委会主任、中国诵读艺术家颁奖盛典组委会主任、中华诵读大赛组委会主任。“为你诵读”“全民K诗”“朗读者”“校园诵读”“方音诵读”等诵读APP创始人兼总编辑。诗作见《诗刊》《诗选刊》《星星》《绿风》《诗林》《诗潮》《散文诗》《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等上百家刊物。著有散文集《在路上》《炊烟记忆》,诗歌集《重返村庄》《新写实主义》,财经文集《IT赌命》《经济黑洞》《城市的远见》等;编著有《现代诵读艺术(1~10级)》《经典诵体诗精选(1~4卷)》《现代诵读艺术考评备考篇目》《经典绕口令100首》《心灵鸡汤精选100篇》《听见灵魂的模样》等多部,荣膺“2020中华文学最具影响力人物”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