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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怀总是诗

2016-07-31 作者:张建湘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诗是什么,是那些晶莹剔透、暗香浮动的文字,给你带来的沉吟与扼腕,让你独自一人在一咏三叹,于是,你虽身居幽室,却满眼是白云飞渡,莲花盛开,或见冰山倾倒,或听急流飞泄。真正的好诗是魔法,是咒语,是让你一见倾心。   久不读诗,我此刻再诗,是读廖静仁先生的诗。   首先是语言,静仁先生的诗,语言干净洗练却平实得如此家常:“一豆灯火却只能给一个人,另一个人若是进去,外面的风也会进去。”你可以说是一个乡下老太太告诉你一个生活常识,也可以说是一个

 

  诗是什么,是那些晶莹剔透、暗香浮动的文字,给你带来的沉吟与扼腕,让你独自一人在一咏三叹,于是,你虽身居幽室,却满眼是白云飞渡,莲花盛开,或见冰山倾倒,或听急流飞泄。真正的好诗是魔法,是咒语,是让你一见倾心。

 

  久不读诗,我此刻再诗,是读廖静仁先生的诗。

 

  首先是语言,静仁先生的诗,语言干净洗练却平实得如此家常:“一豆灯火却只能给一个人,另一个人若是进去,外面的风也会进去。”你可以说是一个乡下老太太告诉你一个生活常识,也可以说是一个哲学家在思考一个严肃的命题。平实的语言,它的弹性却如此之大,内涵可以无限延伸。“铁色的礁石上有一只铁色的鸟,仿佛是在瞌睡,又像在陶醉,它始终缄默着,我也不便开口。”这是一个让人想屏住呼吸的画面,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峙,是一场似乎知已知彼,却又没有胜算的较量。读到这样的句子,我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得会心一笑。我所读过的静仁先生的那些诗,语言句子都是如此从容舒展,有的如嚼菜根,有的如嗅梅香,有的如饮甘泉烈酒,有的如听铁马金戈。

 

  除了语言句子,我更喜欢静仁先生的诗的意象。古人说诗言志,现在我们虽不敢比古人了,但总得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吧?久不读诗的我,就是不喜欢有那多么搞“消解”什么什么的所谓诗,我特厌弃那些“痞子腔”“流子调”。读文学作品,虽然如同吃东西,喜欢的就吃,不合胃口的就丢一边去。但总得有一个公认的审美准则吧。把“在西山撒泡尿,东山全是骚味”这样的文字当作好诗的人,毕竟是少数。

 

  静仁先生的诗,正合吾意。在《道路》一诗中,他说“道路只有在智者的眼里延伸,包括河流,包括湖泊,还有大海,还有天空,甚至暂未可知的宇宙,都会有可能成为道路”。我乐了:呵呵,好极!是的,在智者的眼是,无处不是可行之道,无处不是阳光大道。我在读到这样句子的同时,想起了一则佛教故事:几个小和尚在河边看见一位道行极高的修行人,正身处冰冷的河水中。小和尚们大惊失色道:“师傅,您在水里干什么?”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的修行人说:“我在走路啊!”小和尚们说:“您是在水里,怎么走路啊?”师傅乐呵呵地说“你们看着是在河中,但我实实在在是在走路啊!”在我眼里,写出《道路》这样诗句的人,便是智者,是充满生存智慧的哲人。

 

  静仁先生的诗,说实话,最让你动容的是情诗。翻开我国最古老的诗歌集,占据诗经首篇的,不正是表达爱情的经典之作吗?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静仁先生似乎十分喜欢用诗歌来表达爱情。“展开素笺,继续给你写诗,那是蘸着心中的红墨水写成,满纸荒唐言全都是红豆的颜色,然后擦一根火柴把诗烧成灰烬,等风来,便成了人生的大事”。写情诗,然后却又是将它烧成灰烬,这便是诗人的人生大事,这是一种多么隆重,而又多么无奈的一场爱情呢?在一首诗里,静仁先生写到一位心仪的女子送给他一件外套,女子问他是否合身?他写到:“衣大了,我会迎风而长,衣小了,我会减肥缩身。”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竭尽全力、揪心绞肺地为爱献祭了。静仁先生情诗的对象,几乎都是“莲”或者“荷”,我知道,那是一种至纯至洁的意象,是独立于纷纭尘器之外的理想境界。佛陀拈花微笑所拈之花是莲,佛菩萨所居之处同样是莲花台。“莲”或者“荷”自然所指诗人向往之处,理想之所。所以,静仁先生的情诗所指,你即可以当成是一个具体的人物,也可以当成是他的理想境界。面对那美好的境界,他既向往,又害怕;向往是一种无法抗拒美的诱惑,害怕是担心美好梦境的破灭。这是一种情感纠结的两难境地。但无论如何,那都是激发诗人创作灵感的鲜活源泉。

 

  当然,静仁先生还有很多描写乡土人情,人生世态的诗作,读来都让人陪感清新、亲切。我认识静仁先生还是在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读过静仁先生诸多的关于他生长、成长,丰富人生历练的资江系列散文。却没有读过他的诗作。想不到,在认识静仁先生十多年后的当下,却读到了他源源不断的诗歌作品。而且,他的诗作,是那么清新、纯朴,而又意象深远,这令我惊讶不已,欣喜不已。那时候,静仁先生除了写作,在我的印象里,还要忙于一些世间杂事,东奔西跑,一幅忙忙碌风尘仆仆的样子。而想不到十年后的今天,他居然“转型”为如此“专业”的诗人了!平日里的日常生活,居然就是阅读与写诗为主,闲来遛遛狗,喝喝茶,或应好友所托,铺陈纸墨,写上一二幅字。在当下这纷纭喧嚣的尘世间,这实在是一种令人向往的生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