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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一种关乎心灵的艺术

——野松的诗写与诗评

2021-07-08 09:52:30 作者:周思明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文艺批评家周思明评野松作品。

  摘要:在当代诗坛,野松保持着一种刺向世俗的姿态,其松针锋芒可刺穿虚伪、打破陈规,对世事保持不妥协姿态。野松身为一名广东本土诗人,创作成绩不菲,所获可谓颇多。野松对美善的向往和追求矢志不渝,他坚持用诗歌来对抗世俗的存在,通过诗歌保持灵魂之高蹈。野松写诗篇幅短小,在当前各种体裁文学都在往长里写、往大里作的风气愈演愈烈情况下,这种短小精悍的诗歌写作风格值得欣赏。
 
  关键词:野松 诗歌 心灵 艺术 诗写 诗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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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松者,顾名思义,山野上的松树也。诗人以野松为笔名,乃有深意存焉,是一种充满独特坚忍精神且拒绝随波逐流的诗人独特气质的表露。野松形象,并不伟岸,也不华美,但意志坚定,昂扬向上。在诗坛,野松保持着一种刺向世俗的姿态,其松针锋芒可刺穿虚伪、打破陈规,对世事保持不妥协姿态。
  野松身为一名广东本土诗人,创作成绩不菲,所获可谓颇多:出版诗集《裸袒的灵魂》《爱的弦音》《歌唱和自白》《大地行吟》和诗评集《神州诗意的灯辉》等;获第三条道路诗歌写作新锐奖,在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寻找五邑诗人评选活动中荣获“五邑诗人”原创成就奖,获“清白泉”杯第二届清廉诗文大赛奖、诗人名典首届中国第三极顶峰诗歌奖、2021.第四届“十佳当代诗人”奖。野松对美善的向往和追求矢志不渝,他坚持用诗歌来对抗世俗的存在,通过诗歌保持灵魂之高蹈。
  我发现,野松写诗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多篇幅不长,乃至短小,在当前各种体裁文学都在往长里写、往大里作的风气愈演愈烈情况下,这种短小精悍的诗歌写作风格,值得欣赏。读野松诗集《裸袒的灵魂》《大地行吟以及评论集《神州诗意的灯辉》,有点心得,于是写下如许评论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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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尔斯泰说:“离开现实存在的肥沃土壤,艺术就会被抽空为无决断的‘审美冷淡’,艺术的超越之维也会蜕变为无聊的文字游戏;放弃‘超越存在’的冲动与努力,艺术就会委顿为媚俗的狂欢,艺术的生命之源也会被风干为封闭的‘实存’。”有鉴于此,野松在诗歌写作时,尽管汲取了各种主义、观念、方法、技巧,但我以为,现实主义精神始终贯穿在他的所有诗作中,他的诗歌评论文章也充分印证了这点。诗人面对人民、面对祖国、面对拥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其笔下的作品,始终立足时代,反映民众生活真实和诗人自我思想感情,因而有着隽永鲜活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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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同评论界对野松诗歌的评价:
  野松的抒情诗群保持着良好的艺术平衡:感性与理性、思想与想象、修辞与张力、外在形式与内在结构的默契等等都自然天成。野松似乎不自觉也是无意识地做着这样一种努力,用自己的写作为诗歌的正道摇旗呐喊。声情并茂,不偏不倚,创新但不偏激;前卫与传统兼顾,不厚此薄彼。执着地去接近或揭示诗歌的本质(田原);一个凡夫俗子,坚持用自己的语言把灵魂建设成与这个世俗时空保持平衡的另一个世界,他就成了诗人。在这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他获得了抒情的自由、叙事的自在和意念的自主,凭着裸袒的灵魂,在大地上行吟,感知着大海的深处依然是大海,梦幻的高处依然是梦幻,直至把自己心安理得安葬于心爱之人的心谷,他坦荡了,宛若一只大鸟再次从雪域高原起飞,望见天堂近了,又远了,从而在那里梦灭梦生,周而复始。阅读野松诗集《裸袒的灵魂》的启示在于,它告诉了我们,在每一个凡夫俗子的内心,都可能存在着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诗歌世界,如果他能够用语言把它们呈现出来,他就可能会成为一个诗人。因此,野松诗歌的存在,具有独特的象征性,昭示着诗歌可能成就每一个人的全新价值和普遍意义(杨然);野松的情诗柔肠百转,情感温婉,意境辽阔,象征、隐喻、暗示等现代主义手法的运用,有效增强了诗的艺术感染力。尤其是诗人凭借着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化底蕴,在意象的营造上,自然而又灵巧,在凄美的意境中突出了画面的灵动感(雷火);野松是那种为岁月所珍爱的、越来越真纯的诗人。他在岁月中沉潜,并借岁月之手来淬炼和酿造,他的诗歌因之而有既硬朗又甘醇的质地。它们是传统和现代的融合——气韵传统,精神现代。它们是诗人执着于审视现实和追问灵魂的果实,所以有着难得的韧劲,值得在时光里慢慢咀嚼(温远辉) ;野松的诗是生命之诗,是大地之诗,是梦幻之诗,是孤独之诗及爱恋之诗,是时代之诗及世界之诗,也是四季之诗及宇宙之诗。本真,质朴,优美,充满了对世界的侦察、生命的内省及人性的探测,诗性与哲思交错,感悟与颂祷共振,无一不是灵魂的裸呈。诗中有风月,也有风雷,还有雨水、浓雾、天空和大海,这些或虚或实的意象,都是野松用来构筑诗歌世界的砖石——宛如雾中的建筑物以及雾中的抒情与歌唱,扎实而飘逸,牢固而灵动——宛如海燕在风雨大作的海浪上穿行,具有不合常规的飞翔及不可思议的平衡(黄金明);野松诗如其名,志节为其骨干,情义为其枝叶,他以高蹈之姿与直抒襟怀的笔触描述着激荡的胸臆。在对自然万物的凝视与倾听中获得心灵的自我放养,并于现实世界与哲思的交互映照中,达成其浪漫主义的诗意栖居(林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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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松诗集《裸袒的灵魂》,分为“裸袒的灵魂”、“大地行吟”、“请葬我于你的心谷”三辑。诗集中的作品,抒写独特,想象丰富,外观世相,内审灵魂,具思想性和艺术性价值。在这部诗集文字中,读者不难感受到野松那颗“裸袒的灵魂”。是的,生命是孤寂的,孤寂的生命安能不产生杂思?于是有了“无题的抒情”。潜水也好,爬上最高的楼也罢,一棵雨中开花的树始终都会浮现在诗人视野中。诗人面对现实,发出了“我不可能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声音,拉开窗帘,让早上的阳光投射进内心。在冬日,诗人踱步江边抒怀,饮路易十三,并徘徊在某种力的边缘或界外,感觉自己的是安全的。他意识到,谎言就像空气和水,随冷空气南下。在遭遇瓦斯再次爆炸,立春时的南方浓雾,他看见:大风起了,白天突然隐遁,火焰在水之上。那是一场软软的水,一把硬硬的刀,而大海的深处依然是大海。诗人坚信:“这绝不是我道路的尽头”!那一潭清水正在他的面前,他在其中泡温泉,口中念着,“所有的黑暗都源自你的手掌”,并一直在无边的空寂中抵抗。他骑着一匹快马,脑子一片空白。在经历了风雨之后,天空突然断裂,他用躯体为灯光筑坝,感受南方那场倒春寒,心中在呼唤:大海,大海。大海好像总在思索,潮起潮落与雾,是它思索的背书。跳跃的思维,带着诗人来到台阶之隙,那儿生长着一棵小树。诗人在仰望中寻找,一只大鸟再次从雪域高原起飞。诗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将此冬日偶得写成诗句,给他的所爱。此时,天堂近了,又远了。诗人说,“我近来常常想到死亡”,一叶飘来,他以胸膛贴近泥土,情知时间难以疗治内伤,世界已经苍老,飞翔就是渡河。一匹马正在不歇嘶鸣……请原谅笔者的“随意”——不!这不是随意,而是诗人野松的诗的连缀,其所蕴藉和代表的,是野松“裸袒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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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松是一个感性与理性兼备的诗人:他不仅写诗,也写评论——有诗评集《神州诗意的灯辉》为证。不过,在此,我不打算评论这本诗评集。网上看到,野松一篇打工诗歌评论文章,其中提到:打工诗歌,以最原生态的心灵语言抒写人生,见证时代,是好诗在民间的重要佐证。打工诗歌,因其草根性直接性而更能体现时代和现实的真实性,尤其是诗中的疼痛感最易灼伤时代敏感的心弦。打工诗人们一般都处在社会底层,他们背负的物质与精神的压力,成为他们要以最直接的语言去写作诗歌的最原初动力。只要有“打工”这一生存形态的存在,就会继续有打工诗歌的存在和发展。野松坚信,打工诗歌必将会向时间的深处挺进,并不断延续,不断拓展,尤其是将来不断涌现出的新生代、新新生代打工诗人,必将是高学历高技能的知识分子,他们对生活对时代的认知与评判,必将会更有理性和更有深度。他们也许不再通过诗歌写作来进行自我疗伤,不再在诗中感叹城市留不下,乡村回不去,而会以一种更广阔的情怀,更高远的境界,去融入所在,去追逐光明,去拥抱温暖,去为后现代工业化进行热情的礼赞和歌唱。这种对打工诗歌的评判和信心,出自野松的观察与体悟,因而言之成理,也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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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看到,进入21世纪网络时代,诗歌写作发生了变异。2005年前后出现的“梨花体事件”以及之后的各种网上争讼,寄生于网络噱头的或大或小的笔墨官司,各种“行为艺术”与“作秀”活动,以及各种的变体。这些,不但成为人们关于文学观念和诗歌功能的新的理解方式,而且深刻地影响了整体的诗歌环境。
  新世纪文坛不能说没有好诗出现,但那些以娱乐为诉求甚至立志让人读不懂的自我封闭式的诗歌,对人的生存、尊严、价值、幸福和发展,对和平、宽容、同情等伦理思想是麻木的、无感的。在这样的文学态势下,作家、诗人的创作生命力正在迅速萎缩,创作资源单一,内容多有重复,形式诡谲古怪,多数在玩“文字游戏”。与此对照的是野松诗歌写作的初心坚守,野松诗歌写作实践昭示人们:诗歌说到底是一种关乎心灵的艺术,“阅尽人间千般事,好诗不过是人情”。
  野松诗歌的价值魅力告诉我们,诗歌是特定时代、特定民族、特定人群共通的社会心理、价值观念和审美理想的诗意体现。正因此,使他的诗歌写作与一些无聊的诗歌变体有了分野。 
 
  作者简介:周思明,文艺批评家。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协文学评论委员会委员,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出版批评专著三部,长篇纪实文学一部。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中国文学批评、南方文坛、文学自由谈、小说选刊等发表学术文章、文艺评论逾千篇,发表小说散文等作品数百篇。文艺评论被新华文摘、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马克思主义文摘等选载,获国家省市文艺评论奖和文艺作品奖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