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迫使自己的写作速度慢下来并具备开阔的视野和对现实与历史的强大的穿透力和反观能力,从而最终达到与生存与时代相契合的精准而真实的联系和见证意义,“或许我们本不该再次久留/本不该扶你送上祭坛/周围的一切都在蒙昧的花园里/投去鄙视的目光 扼杀或挫败/无与伦比的梦幻在世界的中心旋转”(《神秘的光环》)。对于在诗路跋涉、探询,挖掘的翼人而言,在黑夜的明灭闪烁的火光中揭开诗歌漂流瓶,在物欲、金钱、权利和疯狂幻象围拢、挤迫的黑暗中沉潜下来,倾听来自语言、民族、宗教以及遥远而本真的灵魂独语或对话的神秘召唤是一种不能放弃的责任与担当情怀。这一切无疑是良知的体现,正如布罗茨基所说“诗歌是对人类记忆的表达”,而从“诗”的造字含义上就含有有记忆和“怀抱”以及宗教的精神维度。正是在此意义上翼人的长诗写作真正回来到了诗歌的源头。他制造的诗歌漂流瓶盛满了集体的记忆积淀,而那明灭闪烁的火光中本真的宁静与自足闪现就是必须的,是倾尽一生之力追问和挖掘的高贵姿态。巴什拉尔说“哪里有烛火,哪里就有回忆”,是的哪里有倾听,哪里就有回忆。基于此,翼人在“深入当代”与“深入灵魂”的噬心主题的独标真知的吁求中彰显出执著的诗学禀赋和富有良知的个性立场,以诗歌语言、想像力和独创的手艺承担了历史和人性的记忆。 翼人的长诗中持续不断的是诗人对天空、河流、土地、山脉、彼岸和精神乌托邦世界(当然也是个人化的)的长久浩叹与追问,这种源自于诗人身份和民族记忆的对诗意的精神故乡的追寻几已成为他诗歌写作的一种显豁的思想特征甚至征候。对于优秀的诗人而言,在后工业时代语境之下坚持一种形而上的精神世界的探询和诘问是最为值得尊重的一个维度,我是在整体性上来谈论翼人与理想主义、农耕文明、宗教情怀之间的尴尬和挽留关系的。翼人自1980年代以来的诗歌写作尤其是长诗写作,确实蕴含了一种独具个性而又相当重要的个人化的历史想像力和深入现实的精神向度。这种个人的历史想像力较之1980年代以来的带有青春期写作症候的美学想像力而言更具有一种深度和包容力。历史想像力是指诗人从个体主体性出发,以独立的精神姿态和话语方式去处理生存、历史和个体生命中显豁和噬心的问题。换言之历史想像力畛域中既有个人性又兼具时代和生存的历史性。历史想像力不仅是一个诗歌功能的概念同时也是有关诗歌本体的概念。翼人诗歌写作尤其是长诗写作,有力地在历史想像力的启示下呈现了一个民族的精神肖像和一代人的诗歌史、生活史。这些诗作也可以说是历史想像力在一代诗人身上的具有代表性的展现与深入,清醒与困惑的反复纠缠,自我与外物的对称或对抗。 翼人的诗句有如长长的沉重的铁链顽健地拒绝锈蚀的机会,那抖动的铮铮之声在午夜暧昧而强大的背景中呈现为十字架般的亘古的凛冽和苍凉,“哦,沉默的土地啊/那是从遥远的马背上启程的儿子/亘古未曾破译这现实时间的概念/或有更多的来者注视:存在的背后/所蕴含的哲理被轻柔的面纱遮去/或是老远望去河岸的大片风景/在绚丽的阳光照耀下 步步陷入深渊”(《沉船》)。这些容留的力量、张力的冲突及其携带巨大心理能量和信仰膂力的诗句,在当下诗人的诗歌写作中是相当罕见的。这也只能说明在历史与当下共同构筑的生存迷宫和怪圈中,特殊的生存方式、想像方式和写作方式造就了一个张扬个性、凸现繁复镜像和无限文化与传统“乡愁”的诗人翼人,“在你面前我曾是一名无望的患者/使我重新确认物体的表面所蕴含的重量/远远超过草木细微的影子/或许这仅仅是传说 或许我们早跟自己的影子相逢/且在光明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