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焦虑往往是关于“不应该怎样写”的影响,而不是“应该这样写”的影响。因为伟大的诗人与作家已经穷尽了某一领域的写作向度。于是在许多优秀诗人的创作中,饱含了重写与回避,体现为“膜拜——崇敬——颠覆——毁灭”的过程。
在真正的幽灵诗人的头脑中,大诗人一定是存在的!这种幽灵不只是感动、名字或者乡愁。它直接就真实地存在着,构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伟大的诗人和诗歌永远不死吗?”
当然!当然!当然!
诗歌之变
诗歌,毕竟在当代中国引领风气之先,已经成为公共生活和公共记忆的一部分。它作为一种民族的集体记忆,我更关系它变成了什么?
诗歌,再不是以写诗为事业的群体和精英诗人的产物,它变成了一种诗意的语言。我们这个民族的语言经历过一段时间很干涩、很枯燥也十分党派化。通过批评界与诗人们多年的共同努力,汉语的面貌和语言生态有了极大的改善。
现在的汉语,加入了一种诗意!这种诗意在不写诗、不读诗的群体里也有体现。你去看如今人们发的微博、微信,甚至是广告,往往会有些诗意的语言。
2009年的德国法兰克福中国书展,欧盟出资邀请了我与西川、韩东、于坚等六位中国诗人,并且把我们的诗句当成诗意城市的广告。他们选取了我在金融危机后创作的诗:
“无论你挣了多少钱,
数过一遍就变成假的。”
这个广告在大的公共场所、地铁站、车站纷纷出现,最后在书展的时候,最大的广告牌(40平方米、8米长、5米高)就是我的这句诗。这个广告等还获得了当年全欧洲年度设计第二名。你想想看,连欧洲都有我们中国的诗歌广告,可见诗歌在整个世界已然变成了一张张类似于“思想名片”的东西。诗歌不是宗教、不是神、不是上帝。诗歌,即使是出现在最消费的力量当中,也有着一种综合的力量、进入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因为它经得起变化。
诗歌与现实、与世界发生着直接的、广阔的联系。诗歌不扮演假上帝的角色、不扮演神、不引领我们进入纯个人的世界。通过诗歌,我们会与时代更加紧密、广阔、深刻地连接在一起。
在我的创作过程中,我很少考虑大众读者的接受能力和品味,可以说我几乎完全不考虑。在写作的时候,我预设了一个理想读者(内心读者)。理想读者这个概念是由意大利符号学家艾科提出来的。他说理想读者的角色是虚构的、不存在。比如德国作家荷尔德林的作品,在他离开人世后的七八十年才被海德格尔、伽达默尔等人读出他的哲学和思想价值。在他们阅读之后,普通德国人才开始懂得荷尔德林的奥妙。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包括我国唐代诗人杜甫也是如此。在他走后若干年,才被人称作为伟大的诗人。
理想读者,有时候是一个幽灵读者、一个虚构读者。对某些作家的写作,其实是一种幽灵写作。我认为,有幽灵活在我们的身上。比如李白、杜甫、但丁、荷尔德林等,我通过读他们的作品鼓舞者我进行创作,他们的作品也构成了我的写作基础和标准
从传播的角度来首,我也非常期待我自己的诗有当下读者。因为我的诗歌是为我所活着的活生生的、鲜活的时代而写的。但是,当下的读者是否就是大众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的诗歌往往在处理那些“次要的美”。因此,我的诗歌具有复杂性和综合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