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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诗人三色堇访谈:我虚拟了生活的种种可能

——张后访谈女诗人三色堇


作者:张后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9-02-13 21:28:31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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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我访谈你之前我已经看到了南鸥先生捷足先登对你的访谈,他还给你的访谈按了一个唯美的题目,称你为“踏雾而歌的女子”,很有趣的一个指称,南鸥先生也是我心仪已久的一个朋友,他对你的访谈很好,我差不多想放弃对你的访谈了,我担心我们的访谈会有类同的东西在里面,后来我自己给自己做了一番工作,把自己说服了,这个访谈我还是要做下去的,因为我这个访谈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许多将来要付出的工作,以后还会有音像方面的考虑,要拍摄成片子,会制做成立体式的访谈,可以在博客上视频或在有限付费台播放的访谈,是个更高质量的访谈,这是我新的尝试,也是一个诗歌文化的新传播方式,你认为我的想法是否有点不切实际?

  三色堇:首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与访谈,我感觉你是一个非常有想法有信心的诗人。这种立体式的访谈对于可以通过多媒体更全面地展示诗人文本内外,多维扩大访谈的诗学价值。你的访谈成本有调控的空间,应该说完全可以经济有效地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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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我们是在“新诗代”上认识的,你的简历我看到过一些,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西安人呢,没想到你竟然是山东人,一提起山东人就自然而然的觉得有几分亲情,我祖上也是山东人,后来才到东北的,我父母虽然从没有到过那一块土地,但我十八九岁时有过一次机缘曾到过那里,根据我祖上留下的族谱,我还假模假式的去掖县找寻我的根系,却无功而返,可能那时我太年轻了,并不知如何去查找,直到我2007年我在威海又买了一处房子,想等老的时候去住几年,也算了了一番我这支张姓的心愿,就算返宗归祖了;现在回归正传谈谈你为何不在山东却漂移到西安去了呢?有没有故土难离的这种状况?如何来解决你的乡愁?

  三色堇:是的,新诗代是我最早最在意的一个诗歌论坛,我查不多在那里呆了5年。最近因为做编辑去的少了,但我内心依然把那里当自己的“娘家”。
乡愁是诗歌的三大母题之一,对于故土的留恋之情是人类“天性的永恒”部分。离开故土让我有了一份牵挂,一份遥远的寄托,虽然我不常写故乡,但我难忘故乡。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我对故乡有着不尽的眷恋与思念,只要我有机会,就会回去看看。故乡的情愫隐现在我的诗中,成为照亮我精神的温暖光泽。去年,我回了一趟威海,再一次深刻体悟了故土风情,结识了燎原、李先锋、醉东风、阿华这些优秀的中青年诗人,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威海旖旎的人文风景线,增强了我对故土的皈依意识。我在西安有自己幸福的家,但间或也有“遥望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惆怅,乡愁是你床前的一片月光,她成为每一个游子心头不能抹去的霜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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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诗人起名花样很多,有用玻璃给自己起名字的,有用鱼给自己起名字的,有用蝴蝶给自己起名字的,也有用树木给自己起名字的,而你是用草给自己起名字你,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三色堇呢?我查了《现代汉语词典》,第1173页,词条上这样写着:一、二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有分枝,叶子长椭圆形,花大,每花有黄、白、紫色,供观赏。你一般喜欢什么颜色多些?

  三色堇:三色堇的花朵色彩繁富而妍美。我正是追求这种境界的人,当然我更多的是指内在。三色堇花的美丽不仅仅在外表,更在于它的内涵。我们的思想与情感,是不是也能成为那株单纯而富丽的花朵,我认为,成功的人生当如三色堇,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诗人要淡泊,但一定要有典雅华丽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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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我想问你一个诗歌的问题,你觉得你自己的诗歌有何与众不同的地方,其实这也是我困扰我多年的一个问题?

  三色堇:我的诗歌有哪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这其实是说个性风格问题。诗评家南鸥其实一语中的地概括了这一点,他说我的诗歌是“明亮的橘色中潜藏着一些蓝色的忧伤”,基本上穿透了我的诗歌肌理。本质上这是一个比喻,是说我的诗歌有潜沉的忧郁,有莫名的钝痛。我的诗歌反映了我最真实的一面,折射出的是一个城市女性在呼吸罅隙间的呻吟,从表达上看,我注重特征细节传神,反对抽象化、玄秘化的抒情。当然,我希望自己的诗歌能有所突破,能有更丰富的表达与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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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有人说写诗歌不能当成一种职业,我仔细考虑过,越考虑这事越有点奇怪?为什么写诗歌不能成为一种职业呢?作家能,为什么诗人就不能?实际上你们整天办诗歌刊物,这不就是一种职业吗?以诗歌为职业有什么可令人怀疑的吗?

  三色堇:诗歌是一种艺术,有这种艺术为职业当然可以。但从择业角度看肯定不是最优化的选择,诗歌行业营利的很少。我们《诗选刊》下半刊编辑的人大多不是为稻粮谋,说高尚一点,是为了一种追求,为了自己一个与生活平行的精神高度。说实在的,我们有办刊之痛,但我们满足于近距离地与诗歌对话的生活方式,我喜欢这分工作,并为此努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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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很多当代诗人口口声声说,我不读中国诗歌,好像读了中国诗歌,就降低了他(她)的身份似的,一个中国诗人不读中国诗歌,他(她)读什么?不是我瞧不起这些(其中一部分)诗人,他们有几个真的能读懂外国诗的呢?还不是借助翻译家翻译的来读外国诗?翻译家翻译过来的外国诗又有多少可靠性呢?我自己认为诗歌一旦翻译过来了就不是外国诗歌了,已经沾上本土的烟味,说白了就是中国诗歌了,想问你读中国诗歌多吗?我的意思是问你除了你当编辑之外?你主要读谁的诗歌多些?

  三色堇:前不久,著名文艺家黄亚洲先生写了一篇有关中国当代诗歌的评论文章,《我无论如何要向当代诗人致敬》,文章中他以饱满的热情对当代诗歌进行了高度赞扬。他说:“不要说现在诗歌垃圾多,也不要去计较那些出格的实验诗歌是不是晨露般短寿,我想说的是现在好诗实在太多了,摊到地上有好几个唐朝宋朝,只是现在审美渠道多了,光芒互掩了”。与亚洲先生一样,我对现当代诗歌充满了敬意,我看到了许多优秀的中国诗人,他们的经典文本给了我丰富的启迪,我经常浸淫其中而不愿自拔,严格来说,中国古典诗歌和现当代诗歌,是我营养的本源,我喜欢阅读刊物,也喜欢浏览网页,芳菲迷人的诗歌大地上永远有我的春天。但对于外国优秀诗人,我也能博采广收,波德莱尔、博尔赫斯、里尔克,美国著名女诗人狄金森的虚幻、才情和真诚还曾给我的主体风格带来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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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你经常买书吗?我发现很多诗人并不看书,往多说看一点杂志类而已,就算书了,其实在我的思维里,杂志不算作书的,你看书一般读哪一类比较多,是诗歌吗?据你以诗选刊下半月刊之编辑的角度来说,中国诗歌和外国诗歌差距大吗?

  三色堇:我经常买书,书是人类的智慧。我的书籍以文艺理论与中外优秀诗歌为主。中国诗歌与外国诗歌在本质走向上基本一致,不容否认,有一些民族语言固化的因素,并不会因为文学体式的类同而消失,从这一点上说,中国诗歌与外国诗歌存在形质上的差别,但这种差别不代表有层次上的对衬。当然,我有时也看绘画(参观画展)哲学、杂谈之类的书籍。我认为,作为一名诗人,知识的储备量对自己的写作有着更广阔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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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你们的诗歌杂志卖的怎么样?最近一个时期,据说裸体诗人苏非舒一直在搞手写诗歌的销售活动,一张手写稿,一尺见方的,镶上镜框,能买150元,我觉得这个是应该值得提倡和推广的活动,因为诗歌也是一门艺术,作为一门艺术,它也可以成为一种特别的艺术商品,当然诗歌也可以成为消费品,进行市场直销,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三色堇:诗歌艺术的纯粹性决定其商品化不应该具有普遍的意义。功利性中产生的艺术,不是没有艺术,而是难有境界。市场化直销诗歌的模式,是一种可贵的尝试,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我感觉苏非舒诗歌市场化的前卫意识应该给予肯定。

9/
  张后:我有时挺好奇,你在西安诗歌之外干嘛啊?你看你自己不做家务,儿子也大了,念大学去了,整日里吃饭尽跑饭店,不吃坏胃才怪,你业余时间一定蛮多的,如何打发啊?都有些什么爱好?什么朋友?

  三色堇:哈哈,说来汗颜,怎么说呢,作为母亲,我几乎没有对儿子倾注过多少心血,儿子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他从小就与部队的战士生活在一起,独立性很强,他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作为妻子,我不会做饭,不喜欢做家务,我的很多朋友都调侃说:三姐,如果让我们选择,你可以作为我们最好的朋友,但绝不会选择你做妻子。看啊,我真有些悲哀呢。诗人,我感觉这个名字离我很远,我只是写了一些分行的文字,却得到很多朋友们的认可,我非常感激他们。我爱诗歌,是因为它可以抚慰我的心灵,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但我想,这是生活选择的结果吧,我只能尽力去爱,用心灵感受诗意的人生。我的生活用一些朋友的话说,挺小资,但也没有驻足南山看云卷云舒的那种悠然,我与老公常常事务缠身,难得有平生似白鸥的闲暇,有时居然没有足够宁静的时间进入自己的写作状态,吃饭跑饭店是一种无奈,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时间。我最大的爱好是诗歌,另外也喜欢听音乐、跳舞,我感觉后者与我内心的诗歌有一种意义与节奏上的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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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后:“写诗如同活着”这是张曙光提出来的,读你的诗歌,总感到被针扎的一样痛,有一种撕裂,可能我自己也有过这种痛感吧,读的就比较深入一些,可我表达不出来我的心里的那种痛,我只能表达我的无奈和沮丧,还有忧郁,我是个天生就是个忧郁的人,换句话来说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你呢?你是怎样写这些诗歌的,主要是凭灵感吗?还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你写诗快吗?多长时间写一首?有没有你比较偏心一点的诗人或诗歌?他们给你带来哪方面的影响?

  三色堇:“写诗如同活着”,这种观点非常贴切。诗歌折射着我们的生活与灵魂。我的诗歌有自己的情绪烙印,前面南鸥先生所概括的“明亮的橘色中潜藏着一些蓝色的忧伤”个性风格,正说明了我乐观的心态之下掩映着无法痊愈的心痛、迷惘,说夸张点,这是一代城市女性的公众心理。我相信灵感,但我相信灵感与情感的关系,我认为灵感是情感的火花凤凰涅檠,我反对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做法,写诗歌的速度问题挺有意思,其实有下笔如有神的大快朵颐,也有僧敲月下门的仿徨,不一而足吧。我对伟大的诗人一向怀有崇敬之心,对于诗歌文本而言,我偏爱的诗歌比较丰富。你所说的诗歌偏爱是指针对别人还是针对我本人?如果是别人我无法具体谈及某一首诗歌的什么影响,因为我注意涉猎的范围,注意博采广收地充实自己的内质,很多优秀的作品给予我的或许只是某一个点的触发。如果是针对我自己,我可以谈及具体一点的想法,我曾经在接受南鸥访谈时谈到我偏爱的诗歌有《我的索马里》、《我虚拟了生活的种种可能》,正如我在那篇访谈中所说的那样,《我的索马里》是一首全然打开时空的外向型写作,是对未来和远方的心理投射,我认为这首是关于想象和现实的分裂与变异的明净之诗。这首诗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郁葱老师所说的将诗写至透彻的境界。《我虚拟了生活的种种可能》,虽然是虚拟,却折射出我意欲逃离现实的真实内心,马知遥博士评论说:“表达了对现实世界的信心缺失,她几乎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一语中的。人生的迷幻有时充满灵与肉绞杀的血腥。这首诗写出了最真实的自我,她形象集中地地诠释了我心中的“蓝色忧伤”。《简介》也是我比较偏爱的旧作,这首诗歌后来发在《诗选刊》“好诗力荐”栏,我很喜欢其中慢节奏的抒情方式,这种状态使我温柔地触摸到故乡旧时光中隐现的花瓣与河流,并产生最为弥久的感动。

11/
   张后:好,我们放松一下,提一个优雅的问题,诗人一般都比较喜欢旅行,你到过一些什么地方,有没有到了一地就想效仿古人来首题壁诗什么的?

  三色堇:我的确喜欢旅游,几乎每年都出去多次,比如桂林、青岛、深圳、天津等。由于参加一些诗会,我到过的地方很多,但还真没有效仿古人来首题壁诗的想法。也许我写诗的目的不在于外显,有时只是写给自己的孤独之语。我虽有感慨,但大都是等平静之后再书写,也许这只是个人的习惯。题壁诗是中国古代诗歌中的艺术瑰宝,是一种具有广泛影响的文化现象。题壁诗有多种类型。按照题写的质材分类,题壁诗又有寺壁、石壁、邮亭壁、殿壁、楼壁之分。现代诗人尤其当代诗人,却少有此种雅趣,很多诗人从文物保护与环保的角度考虑,已自觉摒弃了这种即时雅兴的方式。我也不例外了!

12/
  张后:你有自己的代表作吗?你如何给自己定位?你在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在中国诗人中占一席之地?你从什么时间开始有意识的进行自己的诗歌创作?你的诗歌观点?

  三色堇:代表作不是自己定位的,别人喜欢的作品比较多,比如《我虚拟了生活的种种可能》、《简介》、《雕塑刀》、《叶落长安》等等,但自己没有多少满意的,总认为最好的一首留在了明天。我的诗歌创作基本是一种源于内心真实的自说自话。我的诗歌观是:“在诗性直觉的无意识中,呈示一种感受状态。真诚的写作,干净的表达。”评论家燎原老师曾经这样评价我 “三色堇至此呈示了她在生存体认上的两个环节:其一是对生命和生存腹地阴影的惊悚,其二是在生命之于生存不得做出的妥协中,对于人的自我、自尊不肯退让的坚守。毫无疑问,这是诗歌赋予她的体认能力和心力。而她又将凭借什么对抗阴影、成全坚守呢?还是诗歌。她用诗歌为自己构建了一个与现实相对应的精神空间,而更具本质力量的活动都在这一空间中进行。”

   2009-2-7整理完成。


三色堇简介:
  本名郑萍,山东人,现居西安。有诗歌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绿风》诗刊、《山花》、《芒种》、《文学港》、《诗潮》《扬子江》诗刊、《青年文学》、《北京文学》《辽河文学》、《扬子江》、《红豆》、《大风诗刊》、《解放军文艺》、《第三条道路》《2004年新诗代年度诗选》、等期刊,有诗集出版。现为《新诗代》责任编辑,《诗选刊》下半月刊编辑。
博客网址:http://blog.sina.com.cn/u/1248167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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