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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和文坛两栖的毛丹青


作者:江苏公众科技网  来源:江苏公众科技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5-11-25 09:26:14  点击:


  毛丹青成长在古老的北京,立业却在与中国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1987年赴日留学,弹指一 挥间,旅日已经10多年了。他近8年来的职业是商业,在紧张的公务之余,他竟成功地译注 了日本古代佛教净土宗的经典《叹异抄》,在中国大陆出版,受到有关专家的好评;他写出 了一篇篇清丽的散文,对日本民族文化和心理做出了细致深刻的揭示,这种揭示不是书斋里 的学理分析,而是作者踏遍日本山山水水,接触到日本社会的各个阶层后的鲜活体验。他把 这些文章辑为《发现日本虫》一书在1996年底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后,短短一年半时间, 就有10余篇书评在海内外发表。去年在日本举行的一次研讨会上,日本有的评论家认为,自 戴季陶的《日本论》之后,中国没有人真正地了解日本,而新近崭露头角的青年毛丹青有可 能成为第二个真正了解日本的中国人。
  1985年,23岁的毛丹青从北京大学毕业,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进行日本哲学与文 化的研究。在此之前,他不仅学业出众,而且在美术和音乐方面也表现不凡。他在大学期间 发表了多篇散文和诗歌,其中一篇文章意外地被季羡林先生发现,受到赏识。他的毕业论文 《从〈雪国〉看日本的虚空美》获得他所在系的高度评价,该系专门举行了一次讨论会,请 他就论文写作做了2小时的演讲。他曾以深沉含悲的笔调写了一本日记和随感,他的父执、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研究员叶廷芳先生读后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当即惊呼“后生可畏”, 预感此生他日必能成器。
  刚刚走出校门不久,毛丹青即翻译出版了日本学者柳田圣山的著作《禅与中国》(三联书店 出版);他参加中华全国日本哲学会和辽宁大学主办的日本哲学讨论会,会议简报评价他的 论文对日本哲学研究有新的突破;参加中国作协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发起的文艺理论交 流会,有关他对文学创作和哲学关系的新见解,在报刊对会议的报道中被大段摘引。这个时 期他发表的几篇关于日本哲学的论文见解独到,灵气满纸。
  人的一辈子走什么道路,可能会在一个偶然因素的影响下完全改观。正在毛丹青非常投入地 做学问的时候,大学时的好友杨昭却从日本东京频频向他招手,“世界很大,不要目光短浅 ,你这号人出来见见世面绝对有好处”。毛丹青动心了。1987年秋天,他东渡日本,进入三 重大学深造。谈起出国这件事,毛丹青再三向我强调他是“无谋”的,甚至有几分割舍不下 学问的不情愿情绪。这也是他从事商业活动几年后,又重返文坛的原因之一。
  然而三重大学的学习并不如意,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他放弃了拿博士学位,遨游学海的计 划,下海了。他先后卖过鱼,修过车,后来进入日本一家有名的商社做开了建材贸易。刚开 始卖鱼的那一年年底,他抽空给各位照顾过他的人写贺年卡。想到竹内实先生时,他犹豫起 来,不知道怎么写才好。竹内实是日本知名的中国学学者,虽说数年前在一次座谈会上曾对 他说过:“你应该多走路”。但是“多走路”和卖鱼还是两码事,向一个著名学者宣布自己 现在成了卖鱼郎,无论如何总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写下了“年年有 八(渔)”四个字。新年过后不久,竹内实先生盛情邀请他到一家法国菜馆吃饭,席间,他说 了许多在日本卖鱼的见闻和体会,而且借着葡萄酒的美味,还告诉竹内实在新西兰、智利海 域打鱼的经历。竹内实先生十分惊奇:“你在日本有这么多难得的经历,干吗不写出来呢? 离开学界未必就没有学问可做嘛。”后来,毛丹青终于恢复了曾经中断的写作生活。
  在神户的书房“坐集屋”
  紧张繁忙的公务占去了他的大部分时间,他常常挤出时间在电车上看书,他对母亲说:“电 车就是我的流动图书馆。”他在自白中说:“我把公务、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统统用在 了书案,每当万籁俱寂的深夜,望着皓月当空的穹宇,白天的喧嚣,顿然消释,心头便像一 泓清水,默默跋涉书山,徜徉佛海,兴之所在,是所至乐,不知不觉,东方欲晓。”
  毛丹青又常常利用节假日到日本各地旅行,不仅领略了岛上幽雅秀丽、变幻多姿的风景,了 解到各式各样的民俗风情,而且还以自己扎实的中日文化功底和敏锐的感悟力,揭示日本民 族那“不能一览无余的心灵”。在他的笔下,美丽动人的公司白领职员加藤小姐,如痴如醉 采集夜山樱的酿酒工,倾听隔水钟声的修行高僧,致力于符号学研究的丸三教授等等各色人 等,无不神气活现,呼之欲出,我们从中可以生动地领悟日本文化的一个个侧影。毛丹青坦 言:我的散文不是用手写的,而是用脚一步一步走着写出来的!在日本的多年生活,毛丹青 对日本人的生活情调、行为方式和思维方法不再陌生,而且讲得一口流利的关西方言,连思 维有时用的也是日语的程式。这就使得他一个日本文化的外部人取得“内部视野”成为可能 。这种观察取得的结果无疑是很能切中要害的。毛丹青要着力刻画的是日本人,给自己的书 名起的却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名字“发现日本虫”。世上哪来的“日本虫”这种动物呢?我们 且来听听毛丹青如何解释这一比喻:
   日本人工于精、细、专,崇尚秩序和集体。追求准确、一丝不苟和琐细,连商品都以“精巧 于小”,而非“万全于大”著名于世,这样的习惯和心理,犹如蚂蚁,蜜蜂那种社会性的小 昆虫。也许这些特性,使得他们善于模仿、超越而难以开启大手笔;说话也多绕着弯子,叫 人费思量;野性发作,不可理喻,自当属于动物世界。这些散在的印象逐渐在脑海中汇总、 加深,终于构成一幅似虫非虫的草图。
  著名青年学者许纪霖教授在书评中写道:“日本虫,好一个精彩绝伦的比喻。过去我总是相 信概念的魔力,现在发现,一个具体的意象或隐喻,其内涵要远远大于抽象的概念。比如对 我们的东邻,学术界用过的分析框架和描述性概念不知多少,但就这么一个轻轻巧巧的‘日 本虫’,竟然将日本人性格中几乎所有的侧面,都涵盖殆尽!”
  在实地感受现实日本文化的同时,毛丹青还在继续从事日本佛教经典的研究。《叹异抄》是 日本净土真宗的开山之作,在日本被誉为“东洋圣书”,家喻户晓,自从本世纪初传到西方 ,受到法国文豪罗曼·罗兰的高度评价。该书的日文本收录在《中华大藏经》中,然而从未 有一个全面的中文译本问世。在当今已有英、德、法、俄、韩等多种译本时,翻译中文本无 疑是一项亟待填补的空白。1994年春天,毛丹青译注的《叹异抄》由北京的文津出版社出版 ,很快受到国内外学术界和宗教界的重视。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博士生导师杨曾文研 究员在书评中写道:“从整体上来看,译文忠实于原文,层次明晰,语言流畅,是可以凭信 的。从译者所写的序可以看出,他翻译此书是花费了相当大的气力。据我所知,此书确实难 读,即使对于日本专门学者也一样,无怪乎此书的现代日文译本在日本也有多种,而且译文 也存在不少差异,就该汉译本而言,在个别地方难免出现不尽妥当之处。但是,能将此书译 成这个水平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又说:“译文基本上做到了信、达、雅,特别对原文中比 较重要的章节译得很成功。”《叹异抄》出版的那一年,日本放送协会(NHK)邀请并制作了 由毛丹青主讲的从《叹异抄》认识日本文化的电视片,长达1小时,在当年10月30日向全日 本播放,获得良好反映。据悉,毛丹青目前正在翻译日本著名文学家仓田百三在1917年发表 的剧作《出家人及其弟子》。研究、翻译经典和写作观察当代社会生活的散文,对毛丹青来 说只是侧重点不同,一个侧重学理,一个侧重实际。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认识日本。
  从商界能够重返文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毛丹青告诉我:“我小时候立下‘坐集古今之智’ 的大志——至今我在神户的书房还称为‘坐集屋’。但是,如果没有父母亲常常捎来书报等 等文化的温热,我可能从此搁笔,愧对当年的志向。”其实,据我了解,不仅此也,毛丹青 之所以有出色的表现,与早年受到父母的悉心栽培是分不开的。
  毛丹青的母亲,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刘志琴研究员既是学者,又是才女。她早年的志向 是做一名老师,结果后来没能教书,做了专职研究人员。她说:“我一生只教过一个学生, 就是我的孩子毛毛。”她不仅教孩子读书,还让他学习绘画,锻炼观察事物的能力,而且形 象地教孩子做人的道理。毛丹青小时候,有一次,母亲带他去野外写生。他在河边正要画水 上的一只小木船时,一阵水波散开,小木船划走了。小毛毛撒娇着急哭了,他想妈妈一定会 哄他的。可是妈妈不应声,到前边的沙滩拾鹅卵石去了。过了一会儿,小船又划回来了,准 确无误地停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位船夫一直等到小毛毛画完了,才摇橹走了。这时,小毛毛 才发现妈妈就在身后,妈妈深有有感慨地说:“风景是美呀,可是最美的地方还不是风景。 ”小毛毛问:“那什么才是最美的呀?”妈妈说:“是人,是人的心灵!”小毛毛当时并没有 特别地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慢慢地,他长大了,才深刻地领会到妈妈话的道理。
  毛丹青在日本已成家立业多年,仍然每星期打回四五次国际长途电话。几乎每星期他们通一 次长信,交流对各种问题的看法。毛丹青告诉我:“父母亲是我的老师,更是伙伴,思想意 识的交流要比血缘关系更强。”他的信函在信封上写着:刘志琴大人收,而内容的抬头写着 :一○三编辑室台鉴(一○三是家里的门牌号)。两代人毕竟是两代人,在许多问题上会有分 歧,长辈如果没有相当大的宽容心,这种平等的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经常的情形是两代人 之间平和地相互批评。
  从商海重新爬上文人的小岛,毛丹青的观念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走出书斋,他的思路 更 加开阔了。他对我说:“过去只知道有一种表达方式,那就是白纸黑字的方式。现在我觉得 学问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可以有多种表达方式,如声音、图象。文字没有霸权,声音、图 象也没有霸权。我们要拥有多元的表达方式。打个比方说,过去是单向度文化人,现在应该 是‘多媒体’文化人。”由于不能忍受长期远离文化的工作,毛丹青不久前辞掉商社高级职 员的职位,加入另一家公司,主要致力于向日本人和世界华人界介绍中国文化,做文化实业 工作。他现在比以前拥有更多的写作时间,将继续写作关于“日本虫”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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