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大地震

苗红年

5 月 12日 14 时 28分，大地突发痉挛

有许多蚂蚁、灵猫和猕猴奔走呼号

它们走出龙门和邛崃山脉。揭秘的空架

像个孤儿院。慌乱的川西盆地，那时母亲在岷江边搓洗着衣

孩子们，端正地坐在教室里朗读。一些细碎的阳光

在窗外探视，错觉是多么的从容，它过绕平静的水面

悄然无声。这个夭折的时辰，我来不及

为地脉传布的狰狞去扼腕。命轻如丝

一个国家的隐痛，有着闷雷般的揪心

这个时候，你不要让我打开视频

我弱小的心脏已难以塞下这片狼藉的瓦砾

在汶川街头，有多少只鞋子找不到它的主人

呼唤的名字没有了应答。而幻像从鸟雀迷惘的眼瞳呈现出

每一个过往的身影，剥开中断的信息

全部都是徒劳、失语和深陷的沉默。这个晌午

土地不在展示辽阔的意义。自然多面的性情

终极者在恣意挥霍着一个女孩的蓓蕾般轻盈的活力

我想象，这个美丽女孩的家人、朋友和同事

她的路伴和情敌，她的总理，她枕席旁的福娃的凝神的眸子

她未了的故事和残损的日记本，一朵安详的翔云在山间慢慢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