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的诗歌 魏庄,魏庄 文/以梦为马 后魏家庄:乡亲们都叫它魏庄。地处河北省石家庄辛集市前营乡,光绪末年建村,我的家乡。200多户人家,多以种植果树为生。鸭梨、苹 果、杏、蜜桃、大枣、枸杞等遍布田野,那是我读书上大学的资本;经济作物以小麦、玉米为主,那是养育我的粮食。全村1000多父老, 郑、周、任、孟四大姓居多,另有魏姓一户、李姓一户、戴姓一户、杨姓一户,朴实本分。早就有一个想法,用我的文字为家乡歌唱,总 是忙于俗物,怠慢了生我养我的村庄。放假了,终于可以有时间梳理我的故乡情结,但愿我的文字不会辱没祖先。 ◎从一棵大槐树开始 光绪某年秋天,魏姓兄弟带上槐树种子 从洪洞大槐树,开始东迁的旅程 水灾扫过的晋南大地,颗粒无收 向北,再折向东,翻过起伏的太行山脉 在河北的腹地,驻足、弯腰、埋下祖先的根 大哥在前,小弟在后 从两间茅屋开始,村落渐次诞生 我看见村头那株槐树的时候 也是一个春天,祖父喃喃地告诉我 它死了几次,却总在第二年复活 中空的树干包容着这个村庄百年的故事 村子里的老人,总在树下围坐 像祖父一样,喃喃地,说着大槐树 死去又重生的奇迹 ◎浆水庙 我没见过,浆水庙里的正神 它在破四旧那年,被日后跛着脚 每年都在庙门前祷告的孟老云丢进了自家灶膛 统购统销时代,那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供销社三个大字的牌子 遮挡了有些腐朽的椽子,老支书的缺心眼儿儿子 是售货员。不下地,挣的工分全村最多 我不知道它现在的用途,紧锁的房门里 也许正在复盘曾经发生的故事 我不知道,浆水庙的来历 只知道,在大槐树的掩映下,有雨水 顺着枝条流下,存在庙后的小池塘里 我们都相信,那是祖先的庇佑 魏庄的每一个人,葬入泥土的那天 儿孙们都会打来带着大槐树味道的浆水 洒入墓室、洒进棺材 让这浆水的味道,伴着他们长眠 ◎郑氏祖碑 七岁那年的麦收时节,大人们 忙碌在打麦场里,我在水渠桥洞里 发现了祖父的名字 厚重的石板桥面下,罗列着 十四行从清末开始的悲欢离合 渠水漫过水草 祖先们的眼睛,打量着四十多年 的春浇秋灌。一茬一茬的麦子 在这慈祥的目光里从播种到成熟。牛车、羊群、后生们的脚步 敲在刀工精细的石刻上 也敲在祖先的心头 再次见到那厚重的石碑,是十七岁的春天 同宗的男人们用裸露的肩膀 扛起十四代人走过的足迹 坐北朝南,它再次高高矗立在家族墓地最北端 顶礼膜拜的子孙们 耳畔响起了,渠水冲刷的声音 ◎细说浆水庙 孟老云拾级而上,20岁那年 血气方刚。铿锵的脚步 搅扰了正神的睡眠 它早已习惯了被顶礼膜拜 匍匐在脚下的子民 诚惶诚恐的表情,麻痹了它的神经 一下、两下 刀斧的力量,穿透围观的喧哗 孟老云的老娘,转过脸去 扯起对襟儿小褂的一角 偷偷抹去眼角的苦涩 双掌合十,颤着小脚离开 老支书志得意满,站在人群高处 白羊肚手巾挥舞着 那些呐喊的声音,大槐树的空树干里 至今响着回声 ◎供销社 瓜子脸的任金凤十九岁 老支书的儿子周掌印十九岁 十九岁的周掌印,站在柜台里 十九岁瓜子脸的任金凤 小嘴儿正吐出瓜子皮儿,咯咯咯的笑声 震颤着浆水庙的老朽,麻雀飞出去了 忍不住回头张望 前晌秤了半斤盐,后晌打了一瓶醋 傍晚了,来还前日煤油的亏欠 周掌印嘿嘿笑着,帐码更不清楚了 刚学会的算盘,二一添作五 三一三十一。“算了算了,俺爹说了 煤油钱不要了。” 金凤儿转过身,在后生们的哄笑声中 甩着大辫子走了 老支书端着搪瓷茶缸 若有所思点着头,微笑 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54857 责任编辑:元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