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野牧人的诗歌

我亲爱的土地

我站在这片，被秋风掳掠的旷野
泪水喑哑，心事肥胖生出硕大的根系
一滴鸟雀的歌，深深渗进松软的黄土
也渗进我的心扉。我该以怎样的语言说出衷情
给我的土地？折了腰的高粱
匍匐在地衰草，还有这些深深浅浅的足迹
朴素的山菊啊，你和谁约定好与这片热土厮守
而我的叛离，是否就因一颗玉米的诅咒
没有在城市的人流中
写出一字爱她的情话？可是啊，我亲爱的土地
你的山梁，沟谷、小径，还有你的天气
还有那口不绝甘甜之水的井，镌刻在我的骨头上
是我诗行里坚挺的脉络

栅栏没有守住你的孩子，他们流散在外
一路的悲歌，一路的泞泥
他们的血汗，举起高楼大厦
却遗忘了你这般沧桑。我亲爱的土地啊
我的血液，在接触到你眼眸的那刻
融入一片残阳，与村口的那颗静默着的槐树媾和
一些言辞开始嘶哑，甚至连麦秸垛旁的
一些童年的谎言，也被黄牛沉寂的眼神拧成了皮鞭
将要抽打我的一枚落叶斑驳的心！我亲爱的土地啊
我是这般的爱你：以一滴水的名义淹没在你的怀里
囤积千年的思绪，依然生出你黄土一样的皮肤
我也是这般的想你：以一粒尘埃的身躯游走歌唱
夜深人静的时刻，用一滴泪水浇灌母亲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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