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变成了雪乡

□田禾

村庄封冻了
池塘封冻了
道路封冻了
村里那口多年的老井
也封冻了
故乡变成了雪乡

山那边是雪
水那边是雪
山的那边水的那边
是故乡
黄土地变成了白土地
黑山村变成了白山村

故乡变成了雪乡
我无路回家
我从电话里听到
白菜埋进去一尺多深
村里的房子、牛棚、羊圈
有很多都压垮了

昨天三叔在电话里告诉我
镇政府来人了
走着来的。送来了粮食、棉衣
还有钱，叫我不要担心
我在电话里
听到了三叔微微的抽泣声

今年的这个冬天

□田禾

今年的这个冬天，江南不再江南
江南变成了冰封雪锁的北国

雪挨着雪在下，整整下了二十天
雪花再落一片，都加重对大地的伤害

雪不再美。今年的这个冬天
大雪下五尺，淹没五尺，覆盖五尺

京珠高速、宜黄高速、318国道
冰雪封堵了每条公路的脉动、流通

所有的车辆和车辆上所有的人
都卡在了各自回家的途中

家在千里之外，雪依然在下。冷啊
人们在白色中寻找暖色

总书记来了，总理来了，子弟兵来了
亲人来了啊！一双手握在了另一双手上

总书记的手握住了农民工的手
总理的手握住了白发大妈的手

总书记给农民工亲手披上了寒衣
总理给白发大妈递来了热腾腾的馒头

一颗心温暖着另一颗心
一颗心感动着另一颗心

雪还在下。士兵们在雪地里破冰铲雪
他们要用身体融开一条道路

他们要用心融化大地上的冰雪
让不能回家的人早日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