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谁比你更亲近我
我眉上的这道疤，是源自童年的
忘了是六岁或更早，是春天或着
冬天？只记得门口的那条青石板
曾为我溅开腥红的花朵
之后是无休止的覆盖与揭开
顺捻子流出的液体，不再鲜红
疼痛和嚎哭，也渐渐被冲刷掉了
惟留下这凸凹与不平，多少年了
天晴时你用别人的目光提醒我
天阴时你又变成一种痒，固执地
蠕 动
多少年了，我以为你会悄悄地走开
我还以为：我会永远记住那些痛
与风共舞
之后的多年
这些情景又被不断地重复
血色的花朵，从眼上开到心上
从此处开到彼处。无数的叶子
走过青、走过褐，尔后在初冬的风中
一点点变轻，利韧般卷起
不管你愿不愿意，最终都要
与风共舞。无数次
窥视自己那些麻木的伤，却感觉不到
一丝的恸
现在，我更象一只游走于季节边缘的昆虫
为寻觅一屡花香四处流浪
并渐渐习惯了盯住某一片叶子，直到它
变枯、消失
徘徊在冬天里的那只蝶儿
是山伯阿兄，还是
英台妹妹？这只金色的蝶儿
妙曼，儒雅，又有些波澜不惊
在初冬的阳光下，它金色的翅膀
舞出一团炫目的黄。移动，变幻
直到停留在一堆雪白上面
是选择还是离开？
一位姑娘，正拖着白色的婚纱
对镜头做着各种各样的造型
看她站起或蹲下、抬眼或低眉
竟分辨不出：
身旁的男人和镜头，哪一个
更象新郎
我想我没有理由去怀疑那位姑娘
就像不能质问：这只金色蝴蝶的选择
总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总以为飞雪和严寒才是冬天
以为秃枝、落叶、结了冰的湖水和
刀子一样的风
就是冬天
以为青翠和开花、沉甸甸的果子
阳光、和风以及虫鸣
所有温暖的词汇，都和冬天
无关
但现在，我坐在初冬这簇依然的
青枝和花红里，闻鸟鸣声声醉耳
看阳光的唇，吻遍大地的沟沟坎坎
忽然感觉：一些字眼儿
离我
越来越近了
| 
